春去秋來,日月交替。
樂悠悠已經在皇宮兩個年頭了,平常都是小吉子陪着她到院裡走走。
今天是年節,在虎泊呵時阿哲答應的煙花也沒有實現。
她回來後答應斯仁的糖人也沒做到,答應好好陪祖母的承諾,也沒做到。
還有,他和她的訂親承諾也沒實現…
她又想他了…
心痛,撕心裂肺的痛!
少時不懂愛,懂時,人已不在…
小吉子小聲點:“姑娘,天冷。進去吧!”
“冷嗎?”
她感覺不到。
從兩年前起她時常感到從裡到外,從骨子裡散發的冷意。
她不動,站在梅花樹下,癡癡望着遠方。
如今她還是一身素衣,墨絲上簪着一根梅花簪子,是他留下唯一的東西。
“小吉子,你為什麼要進宮?”
他想了想,說:“因為家裡窮,姊妹太多養不起,隻能把我閹了,送進宮裡!”
……
窮人死活吃不上喝不上,富人在上層社會玩弄生命。
何其悲哀!何其可笑!
“姑娘,你如此有錢,為什麼不能保全自己?”
“有錢不如有權,有權不如名利雙全,我就是太不把權力放在眼裡。
導緻我的人生道路一步錯步步錯…”
早知今日,她當時肯定憑着那股聰明勁,死命扒拉權力!
一陣沉默,兩人都沒說話。
過會小吉子開口:“姑娘,今年的宮宴還不去嗎?”
去了就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人,還有她家人,她無顔面對…
“不去…”
就讓她死在這裡得了。
“姑娘,這梅花開的很漂亮,我折一些插在花瓶裡給您看,可以嗎?”
回應他的是無聲。
他直起腰身折花,那一瞬間樂悠悠似看見了阿哲。
她顫抖着聲音,“你,你轉過身來。”
他彎着腰面向她。
“你擡起頭來。”
他緩緩擡起俊美的輪廓,英長劍眉星目,薄唇輕言輕語,怎麼就那麼像他…
她帶着哭腔,“你長得很像他,很像很像…”
平常他總是彎着腰侍奉,樂悠悠從來沒有真正審視過小吉子。
神明哭泣,凡人無力之,他心疼的看着她,“那姑娘就把我當做他,慰籍受傷思念的心,可以嗎?”
哭了兩年,她以為她早已經幹了淚,此刻如放閘洪水般,哭個不停。
一邊哭一邊笑一邊搖頭晃腦的叫。
她像瘋癫了一樣折騰好一會才把情緒平複下來。
倆人坐在鋪了狐裘的門檻上,樂悠悠問他:“你原名叫什麼?”
小吉子想了一會,才說:“農家人有什麼好聽的名字,都是狗蛋驢蛋的叫,奴才在家排名老九,都叫奴才個小狗蛋。”
“入宮時,那人說我的名字不好聽,恐辱貴人耳聽,他才給奴才起了一個像樣的名字。”
“後邊姑娘救了我,管事說奴才因禍得福遇到了心善的姑娘,又給奴才起名吉字。”
所以他現在叫小吉子。
“你家在哪裡?”
小吉子溫聲說道:“溫家村。”
那不是了,她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小吉子能和阿哲有點關系,這樣也能安慰一下張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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