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轉回頭看她,問了一個比較難解的問題:“袁小先生,你覺得判定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為何,依靠的是我們的肉身還是靈魂?”
這個問題難住了袁香兒,她兩世為人,穿越重生,即便脫離了軀體,但她依舊覺得自己是同一個人。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帶着記憶重生,而僅僅是自己的靈魂托生到一個動物或是妖魔的體内,沒有了往日的記憶,那麼袁香兒也會覺得那是另外一個生命,不再是自己本人。
“或許,關鍵在于記憶?”袁香兒帶着點迷茫,這個問題對于她這個年紀來說,還是過于深奧,“應該說用這具身軀感受體悟世間的善惡,所産生的點滴記憶,所塑造的三觀思維,總總方面,才成為我袁香兒這個人。但凡缺乏其一,都不能再算是袁香兒了。)
“真不愧是自然先生的弟子啊。難得這樣年輕卻又通透,有了你,這世間或許再多一層變數也未可知。”素白笑吟吟地點頭,他的模樣漸漸變得淺淡,“我去也,珍重,我的朋友們。”
(阿香,怎麼哭了?)南河輕輕推了袁香兒一下,把她從恍惚的回憶中喚醒。
她摸了一下臉,臉頰有了一點濕漉。
(說起來都明白,終歸還是舍不得啊。)袁香兒歎了口氣,瞅着沒人注意,伸手圈住了南河的月要,把臉頰貼在他帶着溫度的胸膛上,難得地撒了個嬌,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
手中的魚缸已經空了,黑衣長袍的丹邏站在小小的嬰兒床前,正低頭看着床内小小的男嬰。
他斷了的魚尾不曾完全恢複,化為人形的雙腿也就虛軟無力。需要以手撐着床沿的欄杆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但他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襁褓内那個新生的生命。那個稚嫩,幼小,充滿生命力的小小人類。
手腕上束着封條的鐵鍊微微響動了一下,丹邏向着那個全新的生命伸出了手,
這是一個奇怪的幼崽,他不是素白,可以說和素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卻莫名讓丹邏有了一點熟悉和安心的感覺。
丹邏的手指懸在半空,想要觸碰卻又無從下手。
那個嬰兒卻在這時候從襁褓裡掙脫出了一隻手,柔軟的小手一下抓住了丹邏手指,發出了快樂的笑聲,糯糯的小嘴還吐出了一個口水泡泡,
好傻,這怎麼可能是素白。丹邏想着。
不過确實有點像,素白他不就是喜歡傻乎乎的笑嗎。
嬰兒揮動雙臂之時,露出了一小截肩膀,那白嫩的肩膀上有一塊小小的黑色胎記。
形狀像是一尾魚,自由自在,遊動無拘,額頭染着一抹紅色。
原來并不是在天地間徹底消失了,而是還在呢,隻不過換一種方式活着罷了。
丹邏那顆一直以來被什麼東西壓着的心,突然就覺得松了。似乎終于得以松了一口氣,輕飄飄落在了實地。
(丹邏他好像笑了。)南河對袁香兒說。
(啊,真的。原來他也會笑啊,大半年的時間了,我以為他隻學會一種人類的表情呢。)
離開此地之後,袁香兒坐在南河的背上,飛行在天地間,手裡捧着那個透明的小魚缸。
“素白前輩說,讓我帶你來看一看,好使你不再那麼難過。”她對着魚缸中擺動着魚尾的丹邏說話,
“現在我就帶你去裡世。那裡是妖魔的世界,靈力充沛,遵循着你們自己的法則。你在封印中睡一覺,醒來之後,就好好在那裡生活吧。”
或許他并不願意,但丹邏是以人類為食的妖魔,袁香兒身為人族,這是她權衡之後做出的決斷。
此刻的腳下是雲林落日,萬頃青山。古樸而深沉的天狼山脈很快出現視線中,在那萬疊青巒深處蘊藏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進了裡世,我就把你手腕上的鐵鍊封條給解了,找一個風光秀麗的湖泊把你藏在湖水下,你覺得呢?”
“我沒敢和烏圓他們說,不然那些個小家夥可能舍不得你,會哇哇亂叫地跳起來。”
袁香兒說着話,一路飛進天狼山,在一處空山無人,水光潋滟的湖泊上懸空停下。
他們離着碧波蕩漾的水面隻有一臂之遙,通透漂亮的石英魚缸被袁香兒舉在水面,丹邏身上的枷鎖已除,但這魚缸上早已細細繪制了封印妖魔的法陣。
隻要這一松手,小魚缸帶着丹邏一起沉入水底,會讓他陷入長久的沉睡之中。
這一沉将是百年身,丹邏醒來之後或許浮裡兩界的通道早已不可尋覓。那時候袁香兒也早已不在人世,他們彼此之間更是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是渡朔的翎羽,是他讓我留給你的。”袁香兒将一片特殊的羽毛放入透明的魚缸内,讓它漂浮在水面,“雖然簡單了些,但是遮蔽你的身形不讓誤入的妖魔發現應該沒有問題。等你醒來之後,你還可以留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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