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大半個月的雨雪天,蒙特利爾終于了迎來了晴天,延綿的雪熱情地擁抱着陽光,透徹晶瑩的水珠沿着樹梢、沿着瓦礫滴答滴答地滴落嵌入泥中,醞釀即将到來的春天。
林希面無表情地從檔案室出來,目不斜視地向大門走去,也不換上靴子、披件大衣,穿着毛衣、踩着毛拖鞋沒有絲毫猶豫踏入蓄積冰冷雪水的馬路。
“去,給大小姐拿件大衣。”目睹林希出門的史密斯吩咐一邊兒的小女傭。
“是。”
“防水的靴子也拿上。”小女傭走了幾步,史密斯高聲又添了句。
等小女傭和史密斯追上林希的時候她已經出了徒步出莊園一公裡,鞋子、褲腳又濕又髒。
然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冷,整個人如行屍走肉一般,機械地前行。
“大小姐。”史密斯把溫暖的大衣罩在林希身上,又示意小女傭給林希換上鞋子。
林希鞋子、襪子都是濕的,沒想到帶襪子的小女傭幫她脫下襪子看到那通紅的腳愣了愣,随即神态自若地把林希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略粗糙的手用力的搓了搓,反複為林希捂腳,焐熱了又把自己的襪子脫下給林希套上,擰了擰林希褲腿上的水漬才給林希換了靴子。
雖然給林希穿自己的襪子很不敬,但畢竟聊勝于無。
他們所做的一切,林希都沒有拒絕,任由他們在自己身上擺弄,他們沒有下一步動作又漫無目的走自己的路。
有些情況史密斯還是知道一二的,心裡止不住的感慨,夫人啊夫人,你為了報仇利用自己的女兒,這樣究竟值不值得,大小姐是多麼活潑的一個人,現在都快隻剩軀殼了。
此時,阿嬌一襲黑色長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林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出了莊園。
她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原來報了仇也不一定能快樂。”低低的呢喃輕若夢呓。
那天林希整整走了二十公裡,眼看她就要徒步上高速,史密斯吓得魂都要飛了。
“大小姐,那是高速路,不可以去!”史密斯喘着氣生生地拽住林希不讓她走,聲音吓到尖銳。
高速路車來車往,一輛比一輛快,他們不長眼把她撞了怎麼辦。
林希沒吱聲,轉身選了另一條路。
那條路是通往主城區。
“大小姐,我們回家好不好?”緊跟一路到雙|腿發軟的小女傭跑到林希身側輕輕握住林希垂在身側的手,滿懷期望地看着她。
她家境不好,以前也沒少過苦日子,隻是這穿高跟鞋走四個小時還是第一次。
半條命都快沒。
林希現在已經自動屏蔽所有的聲音,行動被阻止就轉個彎,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疼痛,就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後來發現這條規律的史密斯和小女傭聯合把林希“騙”上了回家的路,心裡不斷地祈禱,“西蒙少爺你快來吧,我們快跟不上大小姐的步伐了。”
林希從小鍛煉,二十幾公裡對她并不是難事,但他們不是啊,真的真的真的快跟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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