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晗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腦袋被林希震得嗡的一響,頓時睡意全無。
他一咕噜地爬起來,抱着驚魂未定的林希低聲安慰,“别怕,我在。”,手輕輕地拍她的手臂。
林希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身上出了一層虛汗,順勢就倚在墨晗的懷中,腦海回放着夢中的畫面。
冰冷的子彈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她驚的回頭,眼睜睜地看着子彈穿過他的胸膛,血色染紅了庭前的積雪,紅與白劇烈地交錯。
而他緩緩地向後倒去。
她雙肩止不住地打顫,咽了咽口水,心有餘悸。
聲音幾乎是哽咽的,“墨晗,回A市吧。”
墨晗一怔,“那你呢?”
“我自然是在蒙特利爾。”林希擡起了頭直直地看着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
墨晗表情霎時凝住,怔怔地看着她,語氣很堅定,“你在哪我就在哪。”
哪怕每天都要被圍堵,哪怕隻能遠遠地看着。
林希眼裡已經有些松動,不過,還是生硬低下頭,避開與他直視。
她害怕,害怕她會忍不住。
忍不住見他,情不自禁怪他,迫不得已殺了他。
“可我并不希望你出現在我的眼前。”她的聲音很低,也很輕,很柔,可那話就像把尖銳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墨晗的胸口,痛到無法呼吸。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雙目赤紅,“看着我的眼睛,娜娜。”
林希捏緊蓋住長腿的被子,擡起了頭,杏眸迎上他的桃花眼,咬字清晰,“我不希望你出現在我的眼前,一刻都不想。”
她的眼神太過真實,墨晗前一刻才壘起來的希望轟然倒塌,碎成了太多片塊,怎麼拼湊也拼湊不出原來的樣子。
“哈哈哈。”他笑了,笑得很慘烈,僵硬地松開她的肩,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行屍走肉般像門口走去。
林希嘴張了又張,卻發不出一個字來,眼睜睜地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淚水從眼角滑落流進嘴裡,是苦澀的,她心裡一遍一遍地喃着,“對不起,墨晗。墨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抱着雙臂蜷縮在床上低低地啜泣。
她也想和他在一起,可她不能,真的不能。
細想之後她已經隐隐地猜到了什麼,現在隻差證實。
若真的證實了,她和他别說在一起,當個陌生人都不可能,隻能是仇人。
可當她知道真相,她發現真相比想象的還要殘酷很多。
“殺了我。”冰冷的手槍被他硬塞到她手裡,直直地抵在他胸口的位置。
她渾身一僵,整個人都是冷的,哭聲戛然而止,隻是眼淚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别哭,我的女孩。”墨晗溫柔地為她拭去淚水,眸光更是像要滴出水來,“隻要我還活着我都會想盡辦法出現在你的面前,如果你真在不想見我,那麼就請你殺了我,隻有殺了我,我才會永遠消失在你面前,不再打擾你的生活。”
林希眼淚流得更兇了,手胡亂地拍打他的胸膛,一聲又一聲的,“笨蛋,你怎麼那麼笨,怎麼那麼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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