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輕柔的吻再若春夜細雨落了下來,一遍遍落在她眼角眉梢和瑤鼻。念阮心中沒來由地泛起酸澀,攔腰把他一抱,主動迎上了他低下來的唇,香甜的氣息在二人唇齒間充盈、糾纏,宛若纏枝花般密不可分。
雲消雨散之後,她把臉輕輕貼在他光裸的胸口上,待胸腔裡一顆疾跳的心漸漸恢複平靜後才悄悄問了這半日來最關心的事:“陛下,宮中都已平定了嗎?”
女孩子水漉漉的眼眸裡悉是對他的擔憂,嬴昭眼裡慢慢萦起笑,伸手理了理她汗濕的額發,輕輕“嗯”了一聲。
念阮長長松出一口氣。他終于為父母報了仇了,也終于可以做個不受任何人牽制的君王。她心間俱被輕盈的歡悅充盈,甜笑着抱住他:“妾恭喜陛下啊!”
想起一事,又試探性地問:“妾聽說,您封了宣光殿的素晚為郡君,為什麼啊。”
那夜的事,念阮隐隐知道一點,聯想到素晚至今仍在嘉福殿中調養,便知當日她定是出了大力。
嬴昭神色冷淡下來:“是。”
“您不打算和她相認嗎?”念阮有些困惑。他把素晚生父的封号給了她,等于是變相宣告了她是南安王之女,也就等同于間接承認了她同母姊的身份。可他又似乎并無與其相認之意……
那素晚呢?她知道陛下并不想和她相認麼?念阮眼波微滞,心頭忽地生出些許怅惘。
“朕已依照漢時修成君之先例賜了诰命,且破格封了郡君,已算是報答了生母之恩。”
嬴昭抱着她溫香軟玉的身子,耐心地溫聲與她解釋,“至于相認,她與朕本非同父,本也不是嫡親的姐弟。朕做到這個地步,已然足夠了。”
他這番話像是說給她,又像是說過他自己。一雙黑黢黢的眸子暗得深沉。
“可、可我,我已将你們的關系悉數告訴了她……”
念阮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把自己曾私下裡和素晚攤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嬴昭愕然片刻,終究什麼也沒說,撫慰地吻了吻她櫻唇:“知道了。睡吧。”
他情緒顯而易見的低落。念阮櫻唇瑟縮地張了張,想追問幾句,瞧見男人眼角眉梢的倦意終是沒忍心。朝他懷中拱了拱摟着他臂膀香甜地進入了夢鄉。
睡着後的她總是乖巧黏人的,像是隻認主的貓,手腳并用地纏在他身上。嬴昭垂目無聲無息看了女孩子恬靜的睡顔良久,卻是輕輕掰開她緊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自榻上坐了起來。
他沒有半分睡意。
分明他已為父母報了仇,大權在握,正是一展宏圖躊躇滿志之時,然這幾日隻要他一閉上眼便可看見自己死後妻子凄慘的死狀,曆曆提醒着他未來歸于何處。仿佛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隻是更快地把結局導向死亡……
他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嬴昭輕聲歎息了聲,攬衣起身,行至窗畔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朔風呼嘯的寒夜。殿外大星墜空,若一輪長長的火墜着尾巴掠過宮城西南,沒入濃黑雲層中一顆藍白色的熒熒明星内。
辰星犯軒轅大星。占曰“女主當之”。
嬴昭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忽地屈指敲在了窗壁上,喚了白簡一聲:“備辇。”
*
洛陽宮城,北宮。
夜涼如水,北宮的鳴鸾殿内,太後身着華服,頭飾金玉,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書案前以乩筆在沙盤中亂畫。
自幽禁于此,消息斷絕,沒有任何人來探望過她,皇帝不曾苛待她衣食,卻從不留任何活物與她作伴,連她心腹的女官鄭芳苓也被嬴昭幽禁在别處。短短幾日間,她已被逼得快要發瘋,有時對着鏡子便能喃喃自語。
“陛下到——”
宦官尖利的通傳聲有若曠野鸱鸮凄厲随風襲來,太後蓦地擡起頭,待看清殿門外進來的年輕俊朗的男子,目中的警惕反倒平靜了下去。
“是你啊,小貉奴。”
她有些失望地看了眼他身後,眉頭旋即皺得更深:“念念呢?她不來送送我嗎?好歹她幼時我也疼了她一場,連來送送我都不肯麼?”
“你殺她生母,把她當作棋子一樣戲弄于股掌之間,又為什麼會覺得她今日會來送你?”
嬴昭負手立于殿門口,冷淡沉靜的聲宛若如銀月色瀉入。太後始終高傲蔑然的臉上才現出幾分頹唐,狠狠瞪他一眼:“朕敗給你了。你很得意是不是?你以為你終于給你那賤人娘報了仇是不是?”
“可殺你娘的不是我,是你的父親,是你引以為傲的世人口中的摯愛你娘的父親啊!他死了,我替你殺的,你這輩子都報不了仇的,哈哈哈哈……”
太後歇斯底裡地笑起來,看着他的眼神裡卻帶了些悲憫。嬴昭面無表情地看她:“我隻知道,逼父皇下令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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