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孝看到宮本麗直接擡手刺死了那名中年首領時,他剛想阻止。但是他嘴巴張了張,沒有說出任何勸阻的話。
在這一刻,他真的意識到這個世界變得陌生,他的生活,他的好友,他的青梅竹馬,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已經不是災變前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擊殺井豪永還可以安慰自己那是喪屍,是為了保護宮本麗必須采取的行動。而現在他先是拿走了收銀台内的錢,再是親手擊殺了劫持宮本麗的惡徒。
如果真要清算,偷盜、殺人他可是都幹了,又有什麼理由阻攔宮本麗?但是,想要在這個災變後的世界生存下去,真的要不擇手段才可以嗎?
小室孝看着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不禁感到迷茫。
阿斯德走到他的跟前,他也看出了小室孝内心的矛盾。小室孝也算是團隊中的一個關鍵人物,為了團隊的穩定,他感覺自己需要給他一些開導。
“小室孝,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很不真實?”
阿斯德低沉的話語使小室孝回過神來。
“阿斯德先生,你說我們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這樣,我們與那些惡徒又有什麼區别?”
小室孝說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總是有種屠龍者終會變成惡龍的危機感。
阿斯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那些是惡徒,是秩序的破壞者。
那請試想下,在當前的社會秩序下,如果我們還是按照災變發生前的秩序要求去行事,他們會得到秩序的有效約束嗎?”
小室孝立即搖了搖頭,雖然阿斯德說得很拗口,但他還是明白了阿斯德的意思。
事到如今,現在的政府部門早已失去了對城市的基礎控制,他們現在隻會優先保護精英階層的少數人權益。
至于社會底層的多數人權益,已經不是他們能顧及的了。在這種情況下,政府放棄行使或是無力行使職能已成為必然。這些惡徒自然也不可能受到相應的審判。
阿斯德繼續說道:“既然現有的秩序已經不能再約束他們的惡行,那麼就此放過他們的所謂仁慈豈不是讓他們有機會再次為惡?
讓原本還能勉強維持的秩序因為對這些惡徒的縱容而加速崩塌。那麼你放過他的行為究竟是善還是惡呢?”
如果将阿斯德的話翻譯成網絡用語,那就是:“亂世先殺聖母。這些所謂的聖母隻會做一件事,就是不斷地原諒惡徒,這種行為本身其實就是在縱容犯罪,一聖母的破壞力甚至遠超過十名惡徒。”
小室孝心情一震,之前他也隻是個普通人,所做過的最叛逆的事也就是逃課而已。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的道德會導緻如此嚴重的後果。
阿斯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小室孝,請看清楚,世界變了,想要保護好你最重要的人,必須要堅定内心。
我們所行之事确實要遵守公義,因為那是重建秩序的基礎。但是對于所有違反公義的事,一旦碰上,絕不姑息。這是亂世,和平時代的秩序規則早已經不再适用。
亂世當用重典,不隻是對當權者所言,同樣也是對所有維護秩序的人所言。至于你問我們是否會變成惡徒?
對于惡徒而言,我們的确就是惡徒,因為我們阻礙了他們的自由。然而,對于我們守護的人來說,我們就是他們的引領者,是他們的榜樣。就比如,你看一下你的身後。”
小室孝按照阿斯德話語轉過了身,便看到宮本麗正踟蹰地看向自己。她的眼神中有一絲擔心,有一絲害怕,但同樣有一絲欣喜,有一絲依戀。
小室孝也終于明白了阿斯德的意思。他隻是個高中生,不懂得那麼多的大道理。他也沒有阿斯德那樣的情操,不會想着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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