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來,兩人都斷斷續續獲得了一些消息。
玉康得到的更多的是關于淳王後宅之事,她沒有掉以輕心,皆是留心記了下來。
淳王後宅雖然人不多,但稍稍有些複雜。
淳王妃年近四十,常于小佛堂念經禮佛,不問雜事,膝下隻得一女。
她也給淳王妃送過幾次飯食,隻覺得她總是愁眉不展。私聞當年淳王妃進府并非自願,玉康覺得,這件事可能會有利用的空間,于是偷偷的打聽着。
其餘兩位側妃,一個看起來柔柔順順,唯唯諾諾,另一位惠側妃操持王府中饋,在淳王面前十分得寵。淳王的兩個兒子都出于惠側妃膝下,若一年之後淳王妃再無所出,将擇一位記在她名下,請封世子。
玉康對此頗為不恥。
淳王真是個人渣。
趙羽這邊,已經訓練了一個月了。
今日一早,訓練他們的教頭将人齊齊召集起來,進行比武。
共一百人,此次要選五十人出來,剩下的人顯然結局不會太好。果然,下一刻教頭宣布了比武規則:用盡力氣,不論生死。要麼勝利,要麼死在台上。如果兩人都重傷,則直接送去喂狼。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驚惶,片刻後安靜下來,皆是雙目赤紅,殺氣凜然,看誰都像對手。
趙羽握緊了拳頭。果然,他們要訓練出來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護衛,而是死士!
這淳王府,當真是用血澆灌出來的!
本來是要訓練三個月再進行選拔的,但淳王即将回府,教頭急于在淳王面前邀功,因此在這個時候比武。
台上沒有武器,全靠肉搏。比的是純粹的力量,以及,對活着的執念。
台下的人一個個上去,或鼻青臉腫,拖着殘肢下場,或被王府私兵像拖死狗一般拖下來扔做一堆,台上的血迹深的發黑。
太陽十分熱,卻曬得人心裡發冷。
再是憤慨,再是不忍,還是輪到他上台比試了。
對面是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眼睛明亮得很。此刻,這雙眼睛裡充滿了痛苦,而後化作堅定,他低低的說了一聲:“對不起,但我想要活着。”眼睛裡變成了堅定的殺意,向着他而來。
淳王府當初招護衛時給的條件十分優厚,給家中百兩銀,管老人身後事,唯一的條件就是入了王府便再也不能回去。
若不是家中貧困急需錢财,沒有人會抛下家人,一輩子不得相見。
趙羽一個閃身躲過少年的拳頭,另一個拳頭緊接着打在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教頭看見了,不屑地嗤了一聲。這個場一上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兒來那麼多不忍……
趙羽不是沒有殺過人,不過死在他刀下的皆是罪惡深重的該死之人,如今要讓他對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下死手,心中自是愧疚萬分。
對不住了,小兄弟,若是能夠将之拉下馬,我定會請高僧超度你,祈求下一世能夠平平安安。
這次少年沖上來,他沒有躲。
“你叫什麼名字?”
趙羽輕聲問道。
“宋齊。”
趙羽一掌拍下,結束了少年短暫的一生。
再看過去,他的嘴角是揚起的。
也許是命,宋齊對上的是趙羽。
也許換一個人,他就能夠活下來。
趙羽走下場來,有些踉跄。
他受的都是皮外傷,隻是心下情緒複雜。教頭示意他過去:“名字?”
“宋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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