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她身後關上了,紀顔悶悶地倒到沙發裡。
兩人之間,似乎也多了那麼一層阻隔。
隔着扇門,銀笙的手還停留在門把上。
屋裡一片漆黑,從窗外射入的月光把牆壁染上一種蒼白的光芒,卻又把房間變得更加昏暗。
銀笙就像是跌入了冰冷的海水裡,寒氣逼人,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腦海中不停盤旋着剛才畫面。
半裸身子的男人,身上還挂着沐浴過後的水汽,換上男人衣服的女人,頭發還在滴水,那泛紅的臉頰,眼梢眼角隐隐透出的含羞,從男人房間的出來。
銀笙不是沒有經曆過人事,這樣畫面,怎麼看都不對勁。
他耐不住地多想,想象着他們交纏一起的身影,想象着别的男人在啃噬她的靈魂,想象着她在其他男人身上露出的歡愉迷離表情。
心髒酸脹不已,讓人無法呼吸,無法逃脫。
這種感覺來自内心深處,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擠壓着心靈,使其變得扭曲、痛苦。
他讨厭這樣的感覺,讨厭這樣的自己。
他屈起雙腿,蜷縮起來,頭深深埋進身體裡,就像一隻不願面對現實的鴕鳥。
過了一會兒,紀顔從外面敲響了門。裡面沒人應聲,她才輕輕地推開。
銀笙閉着眼睛,曲着單腿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但是,紀顔知道他沒有睡。她把果盤放在床頭櫃上,喚了一聲,推推他的肩膀,“銀笙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銀笙背對着她,沒有反應。
紀顔盯着他寬厚的背部,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紀顔聲音艱澀,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這都是意外,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銀笙猝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紀顔被他看到縮回了手。
銀笙斜睨着她,雙手撐着擡起上半身,“是嗎?”
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底還帶着種諷刺,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有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冷與陰沉。
紀顔怔怔地看着他,這一刻,他是這麼的陌生。
她好似從來沒有問過他的過去,他從哪裡來。
他有家人嗎?
他就是憑空出現的人。
她了解他嗎?
紀顔以為自己是了解,但在這一刻,她耐不住懷疑自己。
他慢慢逼近她,紀顔反射地往後縮,卻被他捉住了手,一把扯到面前。
紀顔受了驚吓,癱坐在床頭。
銀笙的手指越收越緊,把她看得心裡發憷。
紀顔吃痛的皺眉,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銀笙拇指的指腹摁在紀顔泛白的嘴唇上,從一邊唇角用力摩擦到另一邊唇角。
“翟景同,你知道他看你什麼眼神?”
“我和他根本就沒什麼!”紀顔咬住牙,心裡有說不盡的委屈,“他隻是我上司,除了工作以外的時候,我都盡量躲着他了。”
“是嗎?”他的語氣有些不太相信。
紀顔别過頭。
過了會兒,眼角滲出眼淚,怎麼也忍不住了,才動手擦了幾下。
銀笙聽到細微的哭泣聲,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她。看不到她的臉,他伸手去掰了一下。
“不要碰我。”
銀笙的手頓在半空。她的反應這麼激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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