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玉擡起漆黑的眼睛看他。
韓今越想起餘恒交代自己的話,竭力深呼吸,壓下心口不斷起伏的怒意。
他盡可能地緩和聲音,說:“我已經辭退了張媽,你住到明天小瑜過完生日再走。”
“大哥沒必要為我出頭,”歲玉靜靜地看着他,“你過去的十二年都沒看到,不如就一直當沒看到。”
韓今越心口一窒。
眼前的女人面容蒼白,平靜的神情下掩蓋着她過去曾受到的諸多傷害。
她并不是不會叫疼的玩偶,而是清楚,這裡根本不會有人真正地心疼自己。
“既然良心已安,”她低下頭,“不如就讓我離開,反正我在大哥眼裡,無論如何都不比不上林小姐。”
韓今越一時啞然。
明明是從他自己說出的話,但一經歲玉複述,卻令他感到心口有種難以抑制的疼痛感。
就在他想要說話時,二樓卻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女聲——
“歲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二人回頭,發現韓今瑜正坐在輪椅上,喜出望外地看向歲玉。
韓今越心裡不自覺松了一口氣,他凝視着歲玉精緻的側臉,清楚這個人一定不會再走了。
*
“……所以那個女人就被你摁到噴泉裡了?”
韓今瑜崇拜地看向歲玉,同時讓仆人幫忙給自己拿一闆巧克力。
此時韓今禮正好從旁邊經過。
“這件事後來大哥也幫了忙,”他看了眼歲玉,補充道,“後來徐家那對父女差點被大哥吓死,就差跪地求饒了。”
談到韓今越,他一邊喝水一邊有些疑惑地問:“大哥呢,我剛剛還看見他在這的啊?”
歲玉淡淡回答:“去接嫂子了。”
“咳咳、咳咳——!”
韓今禮冷不丁地被水一嗆,險些因此咳個半死。
韓今瑜疑惑地問他:“怎麼了嗎?”
他看着歲玉,強行維持鎮定:“咳咳……沒什麼,我就單純問問。”
“因為我和大哥明天都有事,”韓今瑜接過巧克力,轉手遞給歲玉,“所以決定把我的生日宴會提前到今天來辦。”
她叮囑歲玉:“巧克力記得吃,姐姐比之前又瘦了不少。”
*
“你們在說什麼呢?”
林皎皎挽着韓今越的胳膊從不遠處走來,白皙的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
她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往韓今越旁邊一站,兩個人像一對天造地設的眷侶。
歲玉垂下眼沒說話。
韓今瑜則在旁邊笑着說:“我在說姐姐,她瘦了不少,我讓她多吃點甜的補補。”
韓今越注視着歲玉,發覺她确實像妹妹說的那樣,比之前要瘦了不少。
“光吃巧克力有什麼營養,”他語氣平淡,示意她把巧克力給自己,“你不喜歡吃巧克力,下次直接告訴小瑜就行。”
此話一出,在場人神情各異。
韓今禮就差給他哥磕頭了。
而林皎皎卻沒察覺異常,反倒滿意于韓今越的細心,并且滿懷期待地幻想着他們的婚後生活。
隻有韓今瑜微微蹙眉,視線看向歲玉和韓今越,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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