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
那小丫頭磕磕巴巴,說不出來,低着頭思索。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擡起臉來直視他。
手掌寬大厚實,那窄小的下巴恰好卡在虎口處。
她如一隻初生的小鹿,微微歪着頭,将臉依偎着他的手掌,無辜地盯着上位者看。
我見猶憐。
蘇蔓野忍不住看好幾眼,心裡默默咆哮:好會啊,這暧昧的氣場隻要是個人都抵抗不了,難怪當初我泡不到先生。
她想到的法子,就是趁機灌醉尹淵,再扒了他的衣裳,躺一塊兒。
難怪第二天把尹淵吓得滾落下榻。
蘇蔓野端起茶,老神在在,“既然程君有意,那……”
“還沒回答我,你會什麼?”
程燼玄打斷她的話,直直地問那小丫鬟。
那丫鬟早已被誘得沒了神智,張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管事那兒報到,去吧。”
說完,他收回手,坐直身子,不再多看她一眼。
那丫鬟得到首肯,歡天喜地謝恩,向程家管事要名分去。
待她出門,程燼玄伸手揪着蘇蔓野的手腕,将她拖到屋外。
“你拖我幹什麼?”揉揉酸痛的手腕,蘇蔓野一臉的不滿。
“真熏人。”
“什麼味道熏人?”
“她的頭油。”
“等、等等……”蘇蔓野反映過來,搭着他的胳膊問,“你不喜歡?”
“不喜歡。”
程燼玄答得很快,說完,還俯下身,與她面面相對,笑眯眯的,眼睛裡都是戲谑。
“怎麼,你以為我喜歡她?”
“你不喜歡,你答應人家幹什麼?”
“我答應她什麼了?”
程燼玄反問一句,笑容淺淡。
這句話把她給驚得不知所措,過了許久才回神,“你不是要納她為妾麼?”
“誰說我要納她為妾?”
“可、可你讓她去管事那兒……”
“是啊,管事會打發她出府,另謀生計。”
“我倒以為你……”
程燼玄一歪頭,沖她笑起來,“吃慣大魚大肉,咽下清湯寡水?身無二兩肉的丫頭片子,當我好糊弄啊?”
倒也是,常年流連花街柳巷的,怎會被一丁點小誘惑所吸引?
蘇蔓野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當個丫頭片子,不然給嫖客看上也太慘了。
天剛蒙蒙亮,屋外便傳來一陣嘈雜,院子裡灑掃的粗使丫鬟聲音急促,“少爺,少夫人還未醒……”
蘇蔓野攏起耳朵想再睡會兒,迷蒙間看見她的夫君站在床前,倚着豎欄,雙手抱胸,痞笑着看她。
她深呼吸兩口,硬是把心裡想要砍死他的念頭壓下去,拉過被子掩着臉繼續睡。
還沒等她再次熟睡,程燼玄伸手掀開被褥,似乎也想躺進來。
“滾呐!”還沒睡醒,蘇蔓野一時間忘記自己的身份,這樣粗鄙的話不可能從蘇清鸢嘴裡冒出來。
眼前的人影壓根不聽她說話,直接蓋下來,她忙縮進被子裡,從床頭爬到床尾。
那黑漆漆的環境裡看不清路,猛地撞上四周的床柱,“砰”地一聲。
瞬間清醒。
“你這癟犢子大早上來找我到底要幹什麼!”
蘇蔓野捂着腦袋坐起來,疼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眼前突然大亮,程燼玄右手一撐把她的被褥掀開。
瞧見她揉着額頭,粗魯地将她的手推開,用他長了些繭子的掌心去揉她撞紅的額角。
他的掌心暖融融的,像個小火爐。
“看見我來,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誰知道你會不會吃了我。”
程燼玄聽見她的話,閃過一絲笑意。
猛地将她的兩個手腕抓在一處,按在榻上。
整個身子極有強迫感地壓下來,将她禁锢于床榻與胸膛之間。
他的聲音很沉:“看見了嗎?這是要吃了你。”
腦子一瞬間清醒,蘇蔓野看着近在鼻尖的臉,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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