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和容音格格走後,陳肅便開始思考如何向雍親王說明王家和薛家的事兒。
賈家如今是雍親王名正言順的嶽家,榮國府站在雍親王身後是理所應當的事兒,康熙帝也不會有多大反應。而史家的兩位侯爺如今都已經奔赴西北領兵,通過陳肅這邊的關系來拉攏他們,康熙帝隻會更加放心。
可王家和薛家不同,這兩家雖然已經聯姻,且賈政的妻子也是一位王氏,可架不住事情不能這樣算,所以賈家和史家必須要想個合理的法子跟王家和薛家區分開,雍親王這邊收了這兩家有害無益。
想到這裡,陳肅都有些後悔當年聽到那首《護官符》的時候,讓手底下的人暗中處理了這樣的流言,不然如今正好能拿來做個筏子,順利跟王家和薛家撕扯開來。
雍親王回府的時候天都已經漆黑,陳肅一早就讓小陳子在二門處守着,雍親王難得見小陳子在這裡守着,當下還笑道:“确實有些日子沒見過王妃了,也難怪王妃要派人守着本王回來。”
小陳子應了一聲是,又把今日榮國公夫人和榮侯夫人上門的事兒禀報給了雍親王,雍親王這才知道原來陳肅讓人在二門守着,是要找他商量正事兒的。
不過他也不覺得失望,橫豎旁人不知道陳肅是有正事找他商量的,就當是陳肅想念他了吧。
果真,後院除了馮格格和齊格格,就連側福晉都認為陳肅此舉是在主動邀寵,私下裡不免有些埋怨的話。
見雍親王進來,陳肅上前見禮,膝蓋還沒打彎呢,就被雍親王拉着手湊到了他身邊。
等雍親王坐下了,陳肅看雍親王喝過了茶,就趕緊催着他稍加洗漱,自己又去小廚房裡吩咐了一通,雍親王都受着,等陳肅看着他吃完了一碗雞湯面和幾個小菜,這才開始說正事兒。
“今兒老太太和大嫂上門說起了金陵王家和薛家的事兒。”
“我也是才知道,原來薛家從前就一直幫着宮裡監控江南的事物,還給内務府做錢袋子。”
“可如今薛家傳信說要投誠,我大哥二哥的意思卻是江南不可輕舉妄動,薛家的好意,咱們隻能先拒了。”
雍親王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放在膝蓋上的手還在摩擦着他一直戴着的那個白玉扳指,這是他在思考的動作。
好半晌了,雍親王終于開了口:“金陵四大家族,往年的确威風的很,有些傳言我也聽過。不過眼下嶽家和保齡侯府兩位表兄我倒是能安心收下,王家和薛家卻不能接觸。”
雍親王年輕的時候幾次下江南辦事,真要說起來,賈家和史家都曾幫襯過他,而王家和薛家他沒有接觸過,但在江南聽說過王家和薛家好些不堪的傳聞。
他當然知道有些大家族不止外面看起來糜爛,内裡更是不堪,他能放過賈家和史家,是因為榮國府和史家兩座侯府都得用,且先前些年兩家已經清理過金陵的族人,還清繳了戶部的欠款。
說完了王家和薛家的事兒,陳肅又說起了甄家。
“甄家的奉聖夫人跟老太太是舊相識,甄妃受寵那些年,甄家還曾以奉聖夫人的名義沒停過給老太太的禮,尤其甄妃失寵以後,甄家每年的各種節禮更是沒有斷過。”
“可以說,甄家的勢力能快速在江南擴張,除了皇阿瑪的支持,還有賈家的面子。”
陳肅沒有多說什麼,可雍親王都能想得到。
不過他認為甄家倒台是遲早的事兒,隻要江南有一點對甄家不利的消息暴露出來,甄家哪怕有奉聖夫人的面子,恐怕也救不了幾個兒孫。
不過這些事兒雍親王覺得不用跟陳肅多說什麼,隻是随口說道:“甄家在江南一手遮天,又多次給老八方便,長久不了的。”
至于榮國府會不會受到牽連,陳肅是一點也不擔心,橫豎甄家跟榮國府的往來,都是打着奉聖夫人和賈母這兩位老人家私交的名頭,隻要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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