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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頁(第1頁)

術士望着正北大放異彩的紫微星,猛然便跪地大呼:“紫微星動,天命所歸,陛下萬年!”

衆臣亦随之叩拜:“陛下萬年!”

“陛下萬年!”

一聲聲高呼響徹太廟,時值兩載,北豫終于撐得起那身玄色龍袍。

北豫遙遠冰冷的眼眸間,分明是帝王風骨的舉手投足。

帝業終就。

風塵零落散白頭(上)

一年春風綠嫩芽,數載秋雨落葉黃。幾多蓮蓬争盛暑,寒梅冬雪又幾年。繼丁酉年七月廿七之後,足足五年的光陰,鹹陽無論是前廷内宮都平靜的好像一碗水,無波無瀾的滑過一載又一載的辰光。

五年前出事之時洛彬蔚便已身懷六甲,幾個月後便誕下北豫膝下的第一個皇子。彼時洛彬蔚的兄長已被北豫任命為兵部侍郎,因而洛彬蔚的出身也相應擡高,因而皇長子甫一降生,北豫便立刻告了宗廟傳了旨意:擢敕封兵部侍郎之妹洛彬蔚為皇後,入住鳳儀宮,與帝同齊,享國母之尊。

為着這道旨意,洛彬蔚的兒子轉眼便由長子變為嫡長子,身份之貴重自不必再言說。而在皇長子三歲之時洛彬蔚又有了身孕,十月之後産下的,竟又是一子。如此,洛彬蔚産下兩子,莫說北豫對其一如往昔的寵溺,便是隻憑着兩個皇子,她也能一世無虞。而事實上,洛彬蔚也的确當得起國母之責,一番由内而發的雍容大氣之下,内宮被她打點的妥妥當當。甚至,許是因為北豫的專寵有恃無恐,又或許是因着怕外間人說她悍婦刁蠻,她還頗為體貼的為北豫甄選了一批女子入宮,或大或小的冊封了位分。

她懷第二胎時不能侍寝,北豫也便由着随緣的心态寵幸了那些洛彬蔚親自選進宮的女子,但北豫本不是縱欲之人,蜻蜓點水般的淺嘗辄止,也根本撼動不了洛彬蔚身為皇後的專寵。

隻有一位,名喚江佩婵的,據悉是當日江家出了江瓷一脈五服的女兒。或許是因着母親在北豫心中的一道坎,北豫對這位名義上的族妹頗為憐惜,比之一衆新人,江佩婵便是一枝獨秀。幾番之後,北豫便封了江佩婵為婉妃,不久之後,江佩婵便順利誕下一位皇子,亦是北豫膝下的第三個皇子。

自然,為着冊封洛彬蔚為後一事,北豫也曾當面跟暄景郅頂撞過一次。暄景郅倒也不是幹涉北豫的婚事,隻不過,看着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便這樣對一個女子死心塌地,私心裡總是覺得洛彬蔚配不上北豫。笑話!北豫堂堂大周國君,他的妻子怎麼也不該是這個看起來舉止做派絲毫不講究的女子。可終究,那些或是溫暖私心的想法,他也隻能放在心裡。暄景郅很清楚,自那次之後,北豫看自己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前一般的依賴信任。

五年的時間足以将一些或淺或深的東西吹得分毫不剩。誠然,時光可以沖淡一切,可終究也隻是沖淡,那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年舊事好似一道道溝坎般橫亘在軌迹上,分明離的很遠,卻永遠抹不去。人說破鏡也有重圓時,可無論重圓捏合的如何緊湊,也終究不能忽略那一道道再也無法修補的裂痕。

是以,這之後,北豫即便是做錯了,即便是政事之上處理的偏頗了,他也隻是點着他做錯的地方不輕不重的說教幾句。自然,這不輕不重的說教已是底線,大多數時,還是守着君臣之禮的,他是陛下,他是相國,僅此而已,不論其他。連重話都不曾再有,更遑論是一如當年般的舉着戒尺去教訓他。有些東西,是不必言之于口的。當那些信任不再,所謂的責罵教訓也變得頗是諷刺。不知從何時起,暄景郅的房中不再有戒尺,自然,北豫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生怕暄景郅生氣就跪下請責的少年。北豫從未提過那三日暄景郅為何不來探望自己,人說哀莫大于心死,便是這樣不自覺的隔閡,暄景郅與北豫漸行漸遠。

五年的辰光,顧言之的尚書府依舊是一派清明高高挂起的樣子不與任何人交好往來;而相府,也依舊是宛如昔年景象一般的高立甯靜;五年前暫時接管兵部的洛緒清已被正式任命為兵部尚書,而沈逸曾任過的上将軍之位也由六皇子北辰接管的妥妥當當;六部尚書各司其職,暄景郅依舊總領相權處理國政。看似是一如往昔的風平浪靜,但不論是暄景郅也好,北豫也好,還是顧言之與楊千禦,他們都彼此心知肚明,有些東西早就在五年前變了,變的面目全非的維持着表面的苟延殘喘。

自那次教訓之後,北豫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道道雷霆手段的寬嚴并濟,硬是将朝中一幹人等的心思收的服服帖帖。五年的磨砺,興許是天生的為帝的料,又興許是暄景郅教導十年的君王才氣,總之于政事之上北豫是越發得心應手的娴熟,一封封批表奏折寫下去,硬是将一切都料理的安穩妥當。不過,五年之中,北豫也的确是勞心勞力。蜀地多發地動,西北幹旱不斷,便是号稱魚米之鄉的江南亦是澇災頻繁,而雁門水以南的嶺南之地就更不必再說,本就是濕熱之地再加之天災,一衆江湖匪衆便橫行出沒,惹得老百姓苦不堪言,偏偏朝廷又是天高皇帝遠的力所不及。

大周治下處處不太平,北豫一筆一筆的赈災錢糧撥下去,不消幾載的功夫國庫便開始吃緊。國庫銀錢自然是頭等大事,一衆商販的納稅供糧便也隻能相應向上調度,北豫這幾載以來幾乎沒有幾日閑暇的功夫,自下朝後便關在儀元殿書房中,一坐便是一日。銀兩之事,總歸戶部統轄,通常便是暄景郅、顧言之再加上楊千禦在書房中議事。而這其中,值得一提的倒是中書局的首輔——楊千禦。

自那次政變之後,楊千禦俨然便成了北豫的心腹之人。從前,衆所周知的,北豫向來與暄景郅這位名分上的老師親厚。但如今,楊千禦分明以後來者居上的姿态與暄景郅平起平坐。這等消息傳揚開來,惹得臨仙居中一衆士子議論紛紛,一衆人多道:曆來朝中相國分左右,暄相獨領風騷将近十年,眼下這局勢,隻怕是如今要有人平分相權了。

大周馭下,曆來是言論頗為自由,否則,也斷然不會有諸如臨仙居此等風雅場所的出現。是以,幾百年來士子之間的言論從來都是毫不避忌。諸如此等言論的,要真是算起來也為數不少,多數人也隻是聽了一笑了之便罷,誰也不會真的當做正經事去看,畢竟,說到底,臨仙居中的士子多為白衣,便是連拜入哪位朝臣的門下為客卿的都是極少數,遠離廟堂,自然也辨不清多少局勢。

臨仙居

有意無意的聽着外間的議論,楊千禦斜倚一旁的憑幾上端着手中的酒杯,淺笑着将白玉瓷杯中的清酒一飲而盡。一杯飲過,楊千禦提着酒壺再次将酒盞斟滿,擡眸看向對面的暄景郅,極淺淡的一笑:“怎麼樣,相國,若是下官真如他們所言官拜右相,你又當作何感想?”

淺笑一聲,暄景郅接口回道:“怎麼,你可曾見過我朝有哪一代是兩相并立的?看今情勢,倒是你接左相之位的可能大些。”暄景郅飲過杯中一口酒,淡淡一笑,眉眼中卻再不是五年前的意氣卓然,“日後朝上,怕是可要我稱你一聲楊相國了。”

楊千禦卻是微微正了正神色:“你莫與我在此打岔,近日你身子可好些了?”

修長的手指轉着指間小巧的酒杯,暄景郅依舊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聲音平靜的無波無瀾:“有玄醫谷主在,還能差去哪裡。”

話是這般說,暄景郅從來都是這樣,便是天大的事從他口中道出也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可究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五年,暄景郅的身子越來越壞,日日的病痛便是無休無止的折磨。一年三百六十日,而每七日的經絡行針,幾乎是次次都能痛的他去掉半條命。五年,程靈未再回過玄醫谷,相府之中,但凡是單獨與程靈的相處的時候,暄景郅無一例外都是跪着的。冬跪三九,夏跪三伏,鹹陽地處西北,一年之中陰寒不斷,是以每次疼痛發作,雙膝便是首當其沖疼的他站立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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