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淺:???
好嗎?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
馮同光将竹香打發走,房間裡隻留了他們兩個,圍着小暖爐,從朝堂政事說到了私密的閨房話。
他其實很想問,關于鳳埠,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但這種大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危險。
他或許不應該讓同光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
他就是有點好奇,孩子是誰的。
當看到同光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溫柔而悲傷的眼神時,他就應該知道。
這個孩子不是鳳埠的。
花淺輕輕地松了口氣,應該是這樣的,馮同光在大事上一直很有分寸。
她應該不會讓自己生下鳳埠的孩子。
“想好給孩子起什麼名字了嗎?”
馮同光撫摸着肚子低着頭,眼神溫柔,可一會兒變得冰冷,一會兒又痛苦,淺笑着說:“還早着呢。”
花淺看着她的表情,心裡也變得沉甸甸的,轉頭望着窗外,輕輕松了口氣。
這個冬天,什麼時候過去呢?
深夜。
巡邏的人已經敲了三更的更。
花淺被那寂寂冬日裡的更聲微微吵醒了,之後又很快在溫暖的被窩裡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聽到門窗發出聲音。
一向警惕的性格讓他很快掙紮着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朝外面看過去。
确實是有人打開了窗,外面的風卷了進來。
花錢隻穿着很單薄的中衣,抱緊了胳膊,皺着眉頭正準備叫人,又聽到熟悉溫柔的哼唱。
在這樣像是墨水暈開的黑夜中,無邊無際地蔓延。
花淺面無表情的臉,幾乎一瞬間變成了笑容,掀開被子,朝着聲源處飛奔過去。
窗戶打開着,秦霁坐在窗台上,聽到腳步聲,冷冷地瞥過來一眼。
終究還是生氣。
哼唱聲也在這時停止。
花錢赤裸的腳趾抓了抓地闆,宮殿裡燃燒着很多炭火,就連地闆也很溫暖,一點感覺不到冷意。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秦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烏黑的頭發被睡出毛茸茸的淩亂感,小臉精緻蒼白,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出奇得大,就那樣乖乖地看着他,像一隻小動物。
秦霁心裡瞬間軟化成一灘水,不舍得跟他生氣,其實心裡也根本沒有生氣,他推開另外半邊窗。
外面寂寂的雪景,一瞬間湧入花淺的視線中。
滿天的大雪中飄下來,那些純淨的白色在黑夜中顯得安靜而且柔軟,将天映照得發亮,一時間,整個皇城安靜得發不出聲響,隻有漫天的大雪四散飛揚。
雪花落在宮牆上,瓦片上,青磚上,一寸寸地擡上了地面,用白色渲染着整個世界。
鵝毛般的雪花,充斥着天地間的某一個罅隙。
花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
“啊,下雪了!”他雀躍地歡呼一聲飛奔到窗邊。
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美景,就猛地被拉進了一個略有些冰涼的懷抱裡。
他的耳朵貼着他結實的胸膛,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急促跳動的心髒,帶着血管仿佛不堪重負般的滾燙。
花淺目光有些發直,頭暈目眩。
秦霁用力抱了他一會兒,握着他清瘦的肩膀,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黑暗中的目光像是北極星一樣晶瑩閃亮,低聲說:“不管什麼原因,下次去哪,都帶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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