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暗窖,下面一片灰暗,傑西斯扔下去的麻袋落在暗窖一角,北原孝雄被裝在麻袋裡,現在已經醒了過來,正掙紮着嗚嗚蜷動。
他剛想下去把人殺了,此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在黑夜裡傳來,雖然是很明顯的小心謹慎的感覺,但因為不止一個人,聲音在靜谧的黑夜裡還是有些嘈雜。他耳朵動了動,分析了一下,不像是平民,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他動作很快,将暗窖蓋子蓋上,一陣風一樣藏進了宿舍樓的拐角處。
長長的影子落在磚石之後,借着幽暗的月光,他看到幾個西方面孔蹑手蹑腳地來到了暗窖旁。
果然不出他所料,是以塞諾的人。他們不敢公開和日本人之間的秘密交易,隻能借着夜色來把人搶回去。
他拿出手槍,迅速安裝好消音器,瞄準了正在暗窖前忙碌的以塞諾軍人。
但他一擡頭,望了眼宿舍樓的幾個窗戶,裡頭有隐約的鼾聲傳出來。
他思索片刻,重新收好手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微型炸彈,設置好時間,視線再次落在了那些以塞諾軍人身上。
他們已經把麻袋從暗窖裡搬了上來,就在轉身欲走的瞬間,梁懷瑾一個箭步沖上去,一腳将其中一人撂倒,另一人的手槍立刻對準了他,但對方擔心驚動了附近的居民,隻驚慌地舉着手槍,沒敢扣動扳機。
梁懷瑾又壓低身子,一拳擊在那人臉上,其餘人立刻反應,拿出匕首和梁懷瑾對打起來。
梁懷瑾手裡沒拿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搏鬥,黑色的鴨舌帽下戴着黑色的面罩,側臉躲過以塞諾軍人的襲擊。
沉悶黯然的打鬥聲響,在宿舍樓外彌散開來。
沒打幾個回合,梁懷瑾故意落敗,腳步踉跄着倒去麻袋旁,倒地的動作行雲流水,不着痕迹地将手裡的微型炸彈塞進了麻袋裡。
北原孝雄依舊掙紮着,但因為被堵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以塞諾人又要上前,梁懷瑾迅速轉身,一溜煙消失在拐角處。
此時的邱也,迷迷糊糊地沉在睡夢中,仿佛聽到了打鬥的聲響,掙紮了好一會,睜開眼睛,起床拉開窗簾,往下看了一眼。
可下面什麼也沒有,隻有月光灑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泛着冷冷的清輝。
原來是做夢。她腦子裡忽然回想起在國内的那一次,她也恍然在夢中聽見了有人打鬥的聲響,她以為是自己經常擔憂梁懷瑾才會夢見這些。
她重新倒在床上,翻了個身,再次沉沉地睡去。
梁懷瑾注意到了三樓窗戶的動靜,一切歸于平靜,他按捺不住心頭的躁動,輕手輕腳地沿着牆面攀爬上去,落在了三樓窗戶前。
借着窗簾縫隙飄進去的一絲月光,他望見邱也向裡側身躺着,圓圓的後腦勺落在枕頭上,睡得正安穩。
他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笑意,多待了一會,轉身速降下去,身影隐進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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