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也像抓住了什麼期待已久的東西:“你們經常去體育館訓練嗎?”
此時菜上來了,梁懷瑾把底下還噴着火的烤魚放到中間,三樣菜在旁邊擺好,笑道:“軍區内有訓練場地的,我們不能經常出來,這次是我申請的。”說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挑在今天去體育館,也許,是因為體育館就在高中母校旁邊;也許,是因為高中今天開學。
邱也心裡的火苗滅了幾分,透過烤魚上蒸騰的霧氣,她看向梁懷瑾,他正在給自己洗筷子。
梁懷瑾把洗好的筷子遞給她:“你現在是當老師吧?”
“對啊,就在玉城高中,我們的母校,明天就開學了。”邱也一邊吃菜一邊答道。
“怪不得。”
“嗯?”邱也從霧氣蒙蒙裡擡起眼來,“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你會跑去沙伽支教。”
邱也有些不好意思:“多積累經驗。對了,你怎麼當兵了?什麼時候去的?”
“高考後,上的軍校。”他淡淡地答,心頭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他自己也咂摸不出是什麼心情。
“哦。”原來如此。“當兵很辛苦吧?”
他看着她笑:“還好。當老師也很辛苦吧?”
“還好。”她低頭吃菜,“哪能跟保家衛國的軍人比。”
“教書育人也很厲害。”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一頓飯吃到了下午三點半。
臨别的時候,邱也躊躇了半天,問他:“你們平時能看手機的嗎?”
“要看情況,發手機的頻率不太固定,怎麼?”梁懷瑾歪頭看她。
邱也臉上火辣辣的,最終也沒問出口加他微信的事,他也沒提,就這麼互相告别了。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邱也腸子都悔青了!
也是,她臉皮那麼薄的人,怎麼可能問得出口。
沒關系,反正都在同一所城市,一定還會再見的。可轉念一想,她還是後悔,他是軍人,還是最危險的軍種,平時軍事化管理,根本出不來,見到手機的次數也寥寥可數,她真怕,有些人,不刻意去聯系,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
九月伊始,新學期新氣象,邱也迅速調整好自己,投入到新學期的工作中去。
教書的生活忙碌又充實,她每天伏案備課,批改作業,傳授知識,和學生打成一片,與領導鬥智鬥勇,一晃眼大半個月就過去了。
這大半個月來,邱也總會在午休時間不知不覺走到體育館附近,在體育館外的階梯上坐上一會,好似在等什麼。
可,她一次也沒遇見過梁懷瑾。
九月二十五号那天,伴随着一場夜間的秋雨傾瀉而下,氣溫突然斷崖式下跌,邱也晚上下了自修,迎着冷風回家,路過體育館時,停住了腳步。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風裹挾着陣陣寒氣,撲面而來,邱也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打了個寒噤。一股沁人的寒氣,從腳底闆一直竄到頭發絲。
落葉在秋風裡打着旋兒,吹過來吹過去,好似她那顆跳動不安的心。
她也不知怎麼了,不肯挪動腳步,一股隐秘的力量驅使着她,再等等,再等等。
她靜靜地在秋風裡站了很久,再擡起頭時,看見梁懷瑾從體育館走了出來,身邊還有他的戰友蕭峰。
已經是晚上十點的光景,體育館門口隻有一盞小燈,燈光搖曳,她看不清梁懷瑾的面容。
沒等邱也走上前打招呼,蕭峰看見了她,他眼前一亮,又驚喜又激動,招着手沖她走了過來:“邱老師!”
邱也掠過蕭峰的身影去看梁懷瑾,卻見他并未跟蕭峰一起走過來,靜靜站在出口處,神情平靜,眼睛不知望向何處。夜裡氣溫很低,他身上隻穿着一套薄薄的黑色作戰套裝,身姿挺拔如松,秋風拂過,更為肅穆。
蕭峰走到邱也跟前,把她飄遠的神思拉了回來。
“蕭……”邱也讪笑,“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蕭峰就好。”蕭峰落落大方,往她身後的玉城高中看了眼,“原來你在玉城高中教書啊。”
“是啊。你們又來體育館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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