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付銘陌那顆懸着的心總算定了下來,畢竟他所認識的沐靈莜可從來不會因為外界的批判而妄自菲薄。
但真相還是讓他有些失落。
因為剛才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沐靈莜終于能夠在自己面前展現出柔弱的一面了。
“你也聽到了,他們都不怎麼喜歡你…”付銘陌欲言又止,“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放那些人走呢?”
“我不關心别人怎麼看我。”沐靈莜态度堅決,“但如果因為我,他們死了,我想我不會過得安生。”
她的聲音清脆,如風鈴一般。即便借用着别人的軀殼,但她的靈魂卻像春日裡的驕陽,一點點地照亮付銘陌的臉龐。
他無奈地擡起頭,并深深地吸了口氣,如實道:“我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神通廣大,即便加上那些人,我也不确定能否成功,如果放了他們…”
“不成功又怎麼樣?你沒必要一個人扛啊,不是還有我嗎?”沐靈莜往前走了一步,聲音也柔和了起來,“說到底,你也是為了我。我接手任務,成為宿主,不正是為了這一個目标?你已經替我走了那麼多的路,最後一步了,為什麼不能一起想辦法?”
“你不怪我?”付銘陌有些驚愕。
“怎麼會?我很感激你。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幫我。”沐靈莜歎道,“誰對我好,我還是分的清的,不管他有什麼樣目的。隻是我感謝你是一回事,不贊同你的觀點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我一意孤行呢?”
“那也沒辦法,畢竟我現在也沒有任何實力阻止你。”沐靈莜眼睛閃爍了一下,“即便那樣,我也不會怪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隻是我心裡會有一道坎過不去。”
坦誠的話後是久違沉默,寂寥的房間裡,連風都聽得見。
沐靈莜淺淺擡頭,沉思一會後低喃道:“實話說,我其實對他們也沒什麼好感,但無論怎麼說,那些人也罪不至死…說到底,也是因為我失憶了。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隐,但我真想知道我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想去玄機閣…”
“嗯,我明白了。”
他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賀賢。”
“大人。”賀賢穩穩的走了上來,深深地做了個揖。
“帶靈将軍去玄機閣。”
“是。”
沒有任何遲疑,賀賢似乎能夠預料到付銘陌的選擇。反而是沐靈莜有些意外,“你答應了?”
付銘陌沒有直接回答,隻道,“你先去你想去的地方,等回來後,我們再聊那些正道修士的事,好嗎?”
“好。”沐靈莜不假思索地應了後,又問道,“你後面,會開誠布公地跟我講嗎?”
“我會的。”這一次,付銘陌沒有否認。
沐靈莜笑了。
她笑得很甜,即便用着蘭泠的臉,付銘陌也能從她的眼角處看到她當曾經的影子。陽光,開朗,這些原本就是靈将軍的代言詞。
他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笑過了。
付銘陌如釋重負。
果然啊,不該多想的,你依舊是你,不曾有一絲的改變。
隻要你不怨恨我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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