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給他洗胃,他吃了一整瓶的安定。”林朔一邊在電話裡聲嘶力竭的吼着,一邊抱着人快速下樓。
安眠藥自殺其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在去醫院的路上,蘇白已經出現了嘔吐反應,劇烈的胃痛迫使他意識逐漸清醒。
看着身旁滿頭大汗的人,蘇白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到了醫院,林昭棠抓緊接人:“已經準備好了,直接進去。”
等到懷裡空了,林朔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因為着急,全身被汗水濕透。更因為害怕,腦子裡一遍一遍重複着十二年前父母葬禮的場景。
往事一幕幕驚起,他費盡心思準備複仇的十二年,本來都要成功了,卻因最後關頭的錯誤決定,差點滿盤皆輸。
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也想讓你父親去死,我是不是很矛盾。坐在手術室外,林朔不停自嘲。
“來的還算及時,已經處理好了。但後續反應會很難受,你多看着點,有什麼事及時叫我。”林昭棠從手術室出來後說。
“那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了。”林昭棠抓起外套,無力的向外走。
“恐怕不行,在來醫院的路上,因為劇痛所以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已經看到你了。你再怎麼躲着也沒用了。”林昭棠說。
見他猶豫,林昭棠補充:“放心吧,接下來幾天他的意識處于模糊狀态,就算看見你,也會當成是在做夢。”雖然有些是我瞎編的,林昭棠說謊不打草稿,表情毫無破綻。
最終,林朔還是留了下來。
進入病房,看着被各種儀器和管子包圍的蘇白,林朔靠着門滑了下去,就像多年前他看着這樣躺在床上的父母和栎陽一樣。
蘇白是被痛醒的,重複洗胃過後,讓他的胃一陣一陣的抽搐。
“啊——”
他按着肚子疼的蜷縮起來,掙紮中拽掉呼吸機,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點滴針和導尿管因為劇烈掙紮一并脫落。直到林朔把他禁锢在懷中,他才稍微安分了下來。
“我好疼,你放開我啊——”
“沒事的,會沒事的。”林朔不停拍着他的後背安慰。
聞訊而來的林昭棠重新把各項儀器都給他插上,看着同樣痛苦的二人,歎息一聲後離開了。
一天後,儀器撤掉。吞了大量安定的後遺症也随之而來,蘇白不停的砸自己的頭,試圖讓他不要這麼疼,但無濟于事。
為了讓他不再傷害自己,林朔隻能一刻不停的将他抱在懷裡。
“能不能給他一點止痛藥?”林朔問向送早餐來的林昭棠。
林昭棠搖了搖頭:“接下來他會劇烈頭痛,眩暈,會感覺非常餓,會接連很長時間睡不着,會暴躁,易怒,還會出現過度興奮的表現,甚至會失禁。這是吞了大量安定的後果,他需要自己去承受。”
“怎麼會這樣……”
漸漸的,蘇白好像習慣了疼痛,沒有那麼鬧騰了,安靜的時候一個人坐在病床上,不知看向何處。
林朔會一言不發的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好像照顧一個沒有感情的玩偶。但他不知道的是,蘇白雖然頭疼眩暈,但意識還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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