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一對不正經的騷猴子
當天,陳邦達再沒回家。晚飯後秘書來了電話:“省長到下邊視察去了,要走五六個地方,過不少日子才能回家。省長吩咐,你如果有急事的話随時告訴我就行。我的手機全天候開着。”
陳勇心中不爽,郁悶了好大一會兒。心裡的氣惱自然不便向秘書說。他想了又想,愈發對老爸感到失望。不隻是因為銀行卡,還為着他老爸早就許諾把五行園開發的事兒示意有關部門,開個口子同意開發,可他等了一個多月了,就是不見影兒。為此他心裡已在怨诽,再加上突然發現竟跑出了個老鼠來動他家的錢罐,而且,這偷油的老鼠已經爬上了燈台,順順當當得了手。“以後,若依然這樣下去,誰知會有多大損失?”他越想越憋火,全身的血管都像要迸裂。
不過,糗事畢竟是他老子造的,他無力正面對抗。“咋好呢?難道隻能裝作傻子,一聲不吭地接受?”他搖搖頭,極不情願。試着再踅摸有沒有别樣破解的法子。不多會兒,就覺心燈猛然一閃,找着譜兒了。
第二天,陳勇直接去電子商場買來一套進口監控裝置,把三個小探頭隐密安安裝起來,一個在客廳,一個在他老爸卧室,一個在主走廊。裝好了,試了試,効果頗好。他臉上浮出了笑,很有成就感。
過了四天,陳邦達才在下面視察完畢。父子倆見面仍同以往,說笑自然,似無隔膜。吃過晚飯後,各自回屋忙自個兒的事情。
陳勇觀察了兩天,見他老爸和平常一樣出出進進,沒有防範什麼的意思。他放了心。偶爾起一點内疚心,他便黙念:“幸福的家庭總是一樣的,而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用托爾斯泰這句名言把思緒岔開,驅走内疚帶來的陰影。
一天,他裝作無意識地挑起話頭。
“爸,銀行卡怎麼少了六七個。錢呢?”他問。
“我用了。”老爸答得簡潔。
“怎麼花那麼多?好大的開銷啊!”他又問,語調誇張。
“難道我就不該有點私房錢?”老爸反問,語氣平淡。
父子倆都明白對方的潛台詞,皆不帶火氣,然而情形比發火還糟糕。陳勇感受到了失敗,到底自己在道業上欠火候啊。他便裝作隻是無心問問罷了,并無别的意思,然後含糊兩句走開了。其實他心裡悻悻的,亦恨恨的。
那個星期六,陳勇跟老爸說要到外地處理業務。“頭緒挺多,怎麼也得三天後才回來。”他說,便帶着旅行提包開車走了。
第二天上午,他偷偷回家,看了一出想看又不願看到的短劇。是探頭向他傳感的,翻片一樣,撩開了幾幕詭秘的場景。
第一個場景在客廳。他老爸來來回回走,不時停下步來聽聽有什麼動靜,顯然很焦急。聽不見動靜,就再來來回回地走。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他老爸臉上現出大驚喜,緊跨幾步去開門。迎門現身的正是姚娟,一身凸胸突臀的裝朿,一臉旖旎含春的神情,先悄聲問,“就你自己__”他老爸嘻着嘴點頭。姚娟立時把柔軟的胳膊環到他頸上,送上了一個深吻。接着兩人緊緊相摟着往内室走。
第二場景是陳邦達卧室。陳勇強迫自己捂着眼不看。男女一絲不挂纏綿在一起的鏡頭,他看過不下幾百,毎回都特喜歡玩味,恨不得把畫面盯穿。但這回鏡頭下的人畢竟是他老爸,他趕緊扭過臉。此刻他甯可當個瞎子。但是,聲音是富有侵略性的東西,不一會便傳來狎亵的聲音。他趕緊把耳麥摘下,啐一口:
“呸!一對不正經的騷猴!”
陳勇此後沒再看監控,估計裡面内容多多。他覺得看了會更為别扭,更傷自己的情緒,就不再存那份心思了。
但他不存心,不等于不介心。事情倒是相反__他很快就委托私人偵探,加緊對姚娟暗暗偵探并提供圖片做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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