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倩隻覺得自己壓力一下子大了許多。
她先回家,熬了小米粥,做了曹長勇平時喜歡吃的飯菜,用保溫杯和保溫盒盛好,帶着就趕向醫院。
夜色漸濃,看着街道上車水馬龍的景象,這一切看似無序,卻又非常有序,不論什麼情況,這車水馬龍的景象似乎一直如此,芮小倩心裡平靜了許多。
曹長勇沒有一點食欲,但看着芮小倩一樣樣打開的飯盒,這是她親手做的,親自送來的飯,這讓他心裡特别溫暖,芮小倩把飯拿出來,擺在床頭的小桌上,芮小倩拿起勺子就要喂曹長勇。
曹長勇覺得臊得慌,連忙說,我手能動,最也沒問題,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
沒想到真吃起飯來,自己就費好大勁,吃這頓飯,出了一身汗,終于吃完,他第一次感到吃飯都那麼費勁,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看着芮小倩收拾碗筷,曹長勇對芮小倩說,小倩,你晚上就不用在這陪我了,我自己沒問題。
一邊說,他一邊站起來,走了兩步,繼續說,看到了嗎,我沒事。
芮小倩看着曹長勇,明白這個老曹要強,随他去吧,便說,你晚上還有兩個吊瓶,怎麼辦?曹長勇笑笑,說,不就是兩個吊瓶,這是在醫院,有醫生也有護士,你不用管了,快回去吧,公司和工地的事太多,不能讓公司和工地停擺,去吧,聽我的。
芮小倩把保溫杯和飯盒清理收拾完,對曹長勇說,那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在她心中,老曹就是天,他一出事,這天就塌了,曹長勇一停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芮小倩回到公司,悶着頭開始整理公司的事情,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直到她肚子咕咕叫,一看表,這都快晚上o:oo了,她關掉筆記本電腦,收拾好,關上燈就往外走。
寫字樓裡一片寂靜,走廊裡漆黑一片,黑黢黢的讓她都感到有些怵。平常加班都是她和同事們說說笑笑的下樓,今天自己第一次在黑夜裡下樓,心裡竟然有些莫名的恐懼。
她強給自己壯膽,跺跺腳,走廊的聲控燈亮了,這讓她緊張的心頓時松了一些。
動車,回到家,簡單吃了點,雖然累,但也睡不着,越睡不着。
難道自己的肩膀真的承受不了重擔,難道自己隻能依靠老曹?難道自己不能獨擋一面?重壓下,彷徨,無助,内心很不平靜。
腦子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萬一哪一天老曹突然離自己而去,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她也很懷疑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個想法,越來越恐怖。想來想去,越想腦子越清醒,直到頭嗡嗡響起來,響了一陣,終于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什麼時候,芮小倩在迷迷糊糊中轉醒,她口渴得厲害,隻好起身倒了一杯水,與涼好的開水摻了摻,喝了幾口,躺在床上還是不想睡,迷迷糊糊中,又進入睡眠。
窗外偶有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深夜裡,再沒有更多的聲音,讓夜裡更加沉靜。客廳挂表出輕微的撥針聲,不斷進入她的耳朵,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怎麼會這麼好使,平常根本聽不到的聲音都聽到了。
這一晚上,這漫長的夜,難熬的夜,芮小倩不知醒來多少次,不知迷糊了多少次,她也不知道這一晚上自己到底睡着沒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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