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怪不得身邊沒聽說誰家的孩子走武舉的道路呢,實在是供不起啊!
小老虎聽爺爺說,也聽明白了,原本志得意滿的笑臉呆呆愣愣的,地頭看着自己的小拳頭,陷入了迷茫。
唐清晏又歎了口氣:“買了馬,還得有其他各種裝備。光是配副馬鞍,都得小二十兩銀子,而且鎮裡還買不到,得去城裡買。”
“東西買了,還得拜武師父。”
“子午鎮有武師,但都是行镖押運這類的。沒有專門針對考武人考試的武師父,拳腳功夫先放下不論,就光武試第三場考的策論武經,整個子午鎮,就沒有誰會。”
唐招妹道:“爹,這策論武經,是不是要讀書啊?您、您不能教嗎?”
唐清晏搖頭:“文有文道,武有武路。文人學的四書五經、策論,歸根結底都是為人臣子輔助君王的治國之術。策論武經即《孫子》《吳子》《六韬》《司馬法》《三略》《尉缭子》《唐李問對》等兵書,學的是兵法,馭兵退敵治軍之術。”
“文武雖有相通,但并不相同,我能教文,卻教不了武,而且也尋不來能教武的師父。”
唐清晏解釋的很清楚,到這裡,全家都聽的明明白白了——學武的話,唐家不僅負擔不起花銷,甚至連正經能教的武先生都找不來。
唐清晏說完,也幽幽歎了口氣:這就是小地方的不好之處了,資源匮乏,人才凋零;若是在省城,走武舉的人很多,着名的武師父也有不少。
有很多武師父開武館,專門教這些武人;
甚至還有人專門開的馬場,為買馬養馬有困難的學子提供租馬與訓練服務。
子午鎮什麼都沒有,想學就隻能自己花錢拜師,自己花錢去買專門的好馬,買回家自己養着。
至于送小老虎去省城,以現在唐家的财力和關系,根本不可能。
許婵聽了也很意外,喃喃道:“我還以為走武科的路很簡單呢,就像我爹教二哥武藝一樣,原來裡頭還有這麼多門門道道。”
她惋惜的看着小老虎,這孩子小小年年就力大無窮,身子根骨上佳,實在是學武的好材料。
若是不能走武科舉的路子,學武藝将來也就是當個镖師或者衙役之類。
唐招妹兩口子十分沮喪,但事實就是那個事實,并不是公婆故意為難。
沒想到小老虎的心胸卻十分開闊,反過來勸慰爹娘:
“爹、娘,不考武科就不考呗!我跟着二嬸學武也挺好的,等将來征兵了,我去參軍,憑我一雙拳頭一杆長槍,好賴打出番名堂,當個威風的大将軍!”
唐招妹吸吸鼻子,看着在認真安慰的自己的兒子,做出個笑模樣:“我兒好樣的,好志氣!不愧是我兒!”
可心裡卻内疚的很,隻恨自己沒出息,供不起兒子走武科。
李麗香聽了兒子懂事的言語,一顆心也揪起來疼,臉上卻還極力擠出笑模樣。
直到晚上回房,坐在炕上,李麗香看着蔫頭耷腦的丈夫,小聲問他:“小老虎學不成武的事,你是在埋怨爹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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