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男身子單薄,被奶奶拉扯的東搖西晃,就在她滿心絕望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将她扯了回來。
李盼男渾渾噩噩,一擡頭,看見了舅媽的臉。
顧蓉月把李盼男扯過來,對李四婆說:“李四婆,你想把人領走,行。先把欠的賬結清了!”
“每個月的夥食費,你都一年多沒給錢了。”
“還有李盼男的衣裳錢。你們家不給她衣裳,她沒穿的了,我們給她做了三身衣裳,兩雙鞋。”
“李盼男還打破了三個碗,一個硯台。”
顧蓉月一筆一筆的算着,零零碎碎居然算出了十幾兩銀子的欠款。
李四婆:“李盼男這死丫頭,總共就能賣二兩銀子,你居然問我要十幾兩!”
顧蓉月抱肩:“你愛賣多少賣多少,反正錢不結清,人你是别想帶走。”
話落音,唐家幾個兒子全都站在老娘面前,雙手抱肩。
一溜小子站着,給老娘撐場面,氣勢那叫一個足。
明擺着就是錢不結清别想領人。
唐家兒子多,李四婆惹不起,咬牙跺腳:“行吧,一個破爛賠錢貨,賣也賣不了幾個錢,我還就不賣了!”
說罷,李四婆氣呼呼轉身就走。
她一走,那人伢子不樂意了。
這窮鄉僻壤的,把他忽悠來,生意沒成,這躺可不劃算。
就在這時,唐小七跑過來,拉着李盼男的手,擦擦她的淚,奶聲奶氣:“不哭哭,吃糖糖哦。”
小肉手從兜裡掏呀掏,一顆糖被強塞進李盼男嘴裡。
李盼男眼角還挂着淚珠,吸了吸鼻子:“小七,你真好。”
那人伢子在看到唐小七的一瞬間,眼睛都亮了:這窮鄉僻壤,居然有這麼上好的貨色!
他販賣人口幾十年,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好看的女娃娃,漂亮的好像年畫裡的胖娃娃走了出來。
這要是買回去,運到京城,轉手一賣,這是要發呀!
人伢子激動的指着唐小七:“她,多少錢!?”
“嗯?”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眼睛齊齊看向人伢子。
人伢子感覺到有人在拉扯自己,回頭一看,是李四婆。
李四婆在拼命給人伢子使眼色,示意他别說了,趕緊走。
人伢子皺眉:“你這老婆子,你拉我幹啥?你孫女的買賣黃了,總不能叫我白跑一趟!我相中這個小丫頭了,不管多少銀子,我要定了!”
李四婆擠眉弄眼,小聲說:“不是,你可閉嘴吧!你先跟我走,哎呀快走!”
人伢子一把甩開李四婆:“唉,你這老婆子怪的很!我做生意,你插啥嘴!?這小女娃是誰家的,來開個價!”
人伢子話剛落音,李四婆居然人不見了。
轉頭一看,小老太太縮着腦袋都跑出了老遠,就跟後頭有鬼追她似的,嘴裡還大喊着:
“唐家的,我不認得他,不關我的事!我回家做飯去!李盼男我不要了,一個賠錢貨,你們愛留就留着吧!”
人伢子:啥情況???
還沒想明白,唐招妹一拳頭就砸在他臉上:
“想買我妹妹?拿你丫的狗命來買!”
屁股上又挨了唐盼妹一腳:
“哪來的狗東西不長眼!再指我妹妹一下,剁你丫的狗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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