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故是在說她離開現場時見到的那輛“京A”牌照的奔馳車,和那個坐在車内若隐若現的男人剪影。事後她有淺淺調查過,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而當時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賀家的背後還藏着一個賀濟舟,所以她沒有繼續追查這條線,全力投入到賀江悅和“鶴茗集團”上面了。
“警察同志誠不欺我——”陳君故冷眼看着賀濟舟,聲音沉緩,字正腔圓地說,“犯罪兇手果然往往都喜歡重返兇案現場,這可真刺激,真有成就感,對嗎?”
賀濟舟冷冷地注視着陳君故。
過了幾秒鐘,賀濟舟慢慢收回視線,“好吧,綜上所述——”陳君故當然知道他是指前面他推卸責任的那長篇大論的狡辯之詞,“‘桑景市蕪山村’那件事,真正付之行動去搞你的人顯然并不是我。不過——你要隻是強調出謀劃策的話……”
陳君故面無表情地看着賀濟舟。
“……”賀濟舟微翹唇角,懶洋洋的語氣裡輕松夾雜着輕佻,漫不經心地承認:“……那确實是我。”
陳君故略微不屑地冷哼了一下。
見到面前這個罪魁禍首自己供認不諱,她的心情雖然不能說是波瀾不驚,但也實在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她早在通過竊聽木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深深憤怒過了,過了這麼些個日子,她早就冷靜下來了,這一次會當着賀濟舟主動挑明這件事,更多的是對賀濟舟這個神經病拖她跳湖,并且她的臉頰還受傷的反擊。
就在這時候,梁闖帶領幾個人劃着兩艘木舟找過來了。
“老闆!老闆——”
在陳君故到達船塢之前,她就提前給梁闖發過郵件了,告訴他過了半個小時她還沒有上岸的話,就一定要來救援——毫無事前準備就和賀濟舟這個危險人物單獨的泛舟遊湖放花燈這件事,對于陳君故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存在。
梁闖作為跟着陳君故身邊好幾年的特助,哪怕陳君故離開“沉邁集團”離開京城商圈出國“放羊”,都一直是她的特助。他當然是個十分機智的人,當他遠望到陳君故和賀濟舟全身濕透的樣子,就能大緻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君故慢慢站了起來——梁闖的船已經和他們的靠在了一起——梁闖注意到陳君故左面臉頰上流血的傷口,意外地睜了睜眼睛,将目光移到賀濟舟的身上看了一眼又挪了回來。
“……”梁闖什麼都沒問,也沒說。
對方畢竟是賀大公子,是賀家的掌中寶,是連賀鳴凡本人都無底線驕縱的人,他的身份地位和立場都擺在那裡,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這點城府梁闖還是有的。
梁闖伸出伸出一隻手,“老闆,小心點。”
陳君故搭上梁闖的胳膊,被梁闖從一條船接到另一條船。
“陳小姐,你确實夠聰明,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會反被聰明誤……”賀濟舟依舊保持着支腿坐地的姿勢,隻是眼眸微動,往斜上方一瞟,似笑非笑地說,“我原本想告訴你的消息并不是這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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