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槳嗯了聲,沉默片刻,她低聲問,“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去年九月份。”事已至此,蔣辭也沒辦法再隐瞞下去,索性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是良性,隻是腫瘤位置不太好,在顱底,手術難度會比普通腦膜瘤要大。”
聞槳是醫生,自然也清楚顱底這個部位有多複雜,不僅牽涉到很多重要的大腦神經和大腦血管,在手術中要暴露出這個部位也是很困難的。
隻是腫瘤不是小病,越拖隻會越嚴重。
她咬了咬唇角,太陽穴突突直跳,“為什麼一直不做手術?”
“想做,但是不敢做。”蔣辭往後靠,輕歎了口氣,“他怕手術遇到意外,怕醒不過來。”
聞槳呼吸一窒,下意識咬緊了牙根,才生生将心底湧起的那陣難以言說的刺痛給壓了下去。
她緩緩弓着腰,擡手覆在臉上,掌心裡全是濕意。
蔣辭别開眼,眼圈泛起淡淡的紅,“他這些年其實并沒有你想象中過得那麼好。”
“他一個人,過得很苦。”
-
蔣遠山到第二天才醒。
他的病情還算穩定,昨天的突然暈倒也是因為遇上極端情緒,大腦神經繃不住了。
暈倒之前的事情,蔣遠山并沒有忘記,他也清楚聞槳可能已經知道了他的病情。
所以當他醒來看到聞槳坐在病床邊時,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今天不用上班嗎?”
“休假,明天上班。”聞槳一夜沒睡,神情有些疲憊,心裡有太多問題想問,也沒心思拐彎抹角,“為什麼不手術?”
蔣遠山輕笑,“年紀大了,害怕。”
“你還要瞞着我嗎?”聞槳看着他,“你去年九月份查出來的病,兩個月後就告訴我聞氏經營困難,需要和池氏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就是兩家聯姻。”
“你清楚聞氏在我心裡的分量,也知道我對企業經營管理不了解,所以你就笃定我一定會答應聯姻這件事,對嗎?”
全中。
蔣遠山無言以對,忍住喉嚨深處泛起的酸意,輕嗯了聲。
“所以——”聞槳用力眨了下眼睛,壓着哽咽,“根本沒有什麼聞氏經營困難,你隻是害怕手術出現意外,你醒不過來,聞氏沒有人管,怕到時候讓我一個人面對那些是嗎?”
事已至此,蔣遠山再否認下去也不可能,“這幾年,聞氏經曆了太多的動蕩和變故,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個地位,如果這個時候我再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聞氏沒了主,這對一個公司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如果聞池兩家聯姻,聞氏和池氏強強聯合,就算我的病情傳出去,有池氏在,聞氏就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動蕩。”
見聞槳不說話,蔣遠山長歎了一口氣,“當初我隻是個窮學生,娶了你媽媽之後,是你外公帶我進聞氏,手把手教我處理業務,将我從一個小業務員帶到公司副總的位置,可以說沒有你外公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聞氏在我心裡已經不僅僅是責任。”
“你外公臨終前把聞氏和你媽媽都托付給了我,四年前,我沒能保護好你媽媽,這一次,我不想再讓你外公失望了。”蔣遠山看着她,“我和你池伯伯認識二十多年,池淵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你嫁給他,我也放心。但爸爸依舊很抱歉,到最後還是讓你做了不喜歡的事情。”
聞槳垂眸,過了很久才動了動唇,聲音很輕,“沒有。”
病來如山倒,蔣遠山在坦白這件事情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也沒聽見聞槳說的那兩個字,隻是艱難擡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說話間,蔣辭從外面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池淵,聞槳擡頭,恰好和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還未有所動作,他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唇角微抿,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聞槳無意識地掐了下手指,莫名有些心神不甯。
池淵沒再病房停留太久,和蔣遠山說了幾句話,又問了蔣辭幾句蔣遠山的病情,最後借口有事便離開了病房。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和聞槳說過一句話。
将遠山精神不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等他吃了點東西睡着之後,蔣辭看了眼坐在一旁默不吭聲的聞槳,“出去聊兩句?”
聞槳猜到他是有話要說,也沒拒絕,“好。”
考慮到蔣遠山這裡離不開人,兩兄妹也沒走遠,出了病房關了門,就站在走廊。
蔣辭和聞槳都長得比較像蔣遠山,而且都是眉眼相似,血脈承繼,連帶着聞槳和蔣辭的眉眼也有三分相似。
就連蔣遠山昨晚從搶救室出來後,護士都和聞槳說,你們兩兄妹一看就知道是親的。
親嗎?
血緣擺在那裡,這不可否認,确實是親的,隻不過抛開血緣關系,他們一點也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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