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帶來的消息就驚醒了他。
怎麼可能翻篇呢?
伊萊想。
從追擊隊手中順利逃脫,被艾倫——或許還有不動聲色出了力的艾維斯——掩護着進入卡爾比,這對他來說,是一場成功的逃亡,固然雖勝尤敗,但好歹是逃跑成功了。
可對于費了大力氣的艾爾柏塔一方來說,追擊逃逸亡靈的動靜鬧得那麼大,鄰國神殿都被央着摻了一腳,那麼多力量擰成一股,就為了追擊區區一名亡靈,還沒追着。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是将騎士團的榮光摔到了地上往死裡踩。
“雖然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他們失敗了,追捕時鬧得轟轟烈烈,一路沿途的村鎮都知道了有亡靈出逃的消息,可追得這麼轟烈,卻還是沒能将邪惡之徒鏟除,這結果又沿途反傳回去怎麼行?”
艾維斯一口灌幹淨了杯中的殘茶,優雅将唇邊的水漬拭去後,才要笑不笑地一彎嘴角:“所以為了不顯得這場追擊小題大做,為了掩蓋他們的失敗,從追擊隊全面撤出溫德鎮的那天起,他們就開始有意散布出消息。”
那由艾爾柏塔方散布出的消息裡,最大限度的擡高了“邪惡之徒”的可怖程度。
“用極力鼓吹對手有多麼邪惡奸詐的方式來委婉表示不是己方不強,也不是沒有盡到全力,隻是邪惡之徒手段下作到超乎預想。”艾維斯沖艾倫一聳肩榜,“這招數不夠新鮮,但又非常好使,是不是?”
平日裡,艾倫的表情就不算多,微微皺起眉時顯得人格外嚴肅。
今天他沒有皺眉,五官全都平闆着擺在那裡,卻就是讓人覺得周遭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還有嗎?”艾倫問,聲音沉冷。
艾維斯向椅背上靠了靠:“有。”
擡高危險層級,讓人相信伊萊·埃格波特這邪惡之徒陰險狡詐,再明裡暗裡指出追擊隊伍中不乏有通緝亡靈的舊識、同學及朝夕相處過的師長,然後順理成章地将“不忍”、“手下留情”等詞彙往自己人身上堆,再把“利用舊情”、“蠱惑人心”的帽子往伊萊頭上扣。
如此一來,追擊隊的失敗好似就已成了人之常情和天時地利的結合産物。
伊萊在這些有意傳播的消息裡被推至新的“巅峰”。
“假如不是你足夠沉得住氣,一路過來也沒做出什麼毀壞村莊城鎮的事,基本沒靠近過普通人的居住區,我看他們恨不得把‘亡靈王’之類的頭銜都刨出來一個塞給你。”艾維斯說完,他看着伊萊,沒忍住地歎了口氣。
從艾維斯的話頭忽然轉向自己,聽到了已很有一段時日沒聽到的名詞時,伊萊就仿佛被定住了。
他像尊等身雕塑,靜靜凍結在了椅子上,隻有眼睛偶爾眨動一下,讓人覺得五官還透着幾分活氣。
沒追到目标的主要責任不在自身,不過好歹是将此等邪惡之輩趕入了深淵森林,對方暫時不會再回歸到人類聚居地來,破壞周邊居民的生活安定。
一場失敗的追擊就此在流言和有心之士的口中一轉,成了場“雖然略有一點遺憾,但整體尚算成功”的行動。
為了展示出安其羅絕不容納任何一點污垢,艾爾柏塔學院勢必與這狡詐暗生物劃清界限的态度,針對伊萊·埃格伯特所做的背景關系調查十分透徹,安其羅官方還公開發布了居民戶籍注銷聲明,宣稱安其羅的國土從此謝絕攜有此名者入境一步。
“……你們不要忽然就誰也不說話了。”
屋子裡靜了有小片刻後,艾維斯又開了口。
他稍稍坐直了些身體,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和兩尊雕塑說話。
隻不過這兩尊雕塑一尊是石雕,一尊冰雕。
艾倫本是想擡手替艾維斯添道茶,他注意到對方的杯子空了半天了,可手在擡起來前,他才發現伊萊的手還被他握着。
兩人也不知道已雙手交握了多久,那握在一起的手仿若渾然一體,都沒了是在牽着另一人的感覺。
略微頓了頓後,艾倫就将手又放回了原位,他逐根摩挲過伊萊的手指,迎上艾維斯的視線:“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晾着你,隻是剛才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艾維斯:“什麼問題?”
“他們都已經确信了伊萊是逃向了卡爾比,也早就決定好要注銷他的居民戶籍。”艾倫說,“可對于一個連存在痕迹都準備抹消的人,他們在注銷前還大費周章的調查背景和人際關系網,連他在孤兒院時的檔案都抽調走了,并且暫時沒有傳出他們是就這關系網做了什麼的消息,這難道不顯得這項行動有些多此一舉……或者說有些古怪麼?”
艾維斯一愣。
半晌後,金發白袍的聖子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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