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樾言聽罷神色微動,一聲不響地将我緊緊攔護于身側,面上隐隐約約泛了一絲薄怒道:“她傷成這副模樣,如何能治得了段琬夜?”
薛臨臉色一僵,亦是悄然掃了我一眼,遲疑半晌,終是眉心一皺,轉而不管不顧地蠻橫道:“又不是死透了,管她怎麼倒騰,隻要是能治人就行了!”
“容我拒絕。”沐樾言寒聲道。
薛臨未曾料到他如此果斷,不禁睜大了雙眼逼視他道:“你說什麼——?”
“……我聽聞薛先生素來敵我分明,嫉惡如仇,怎的現下卻是要利用起我們這些‘逆賊’來?”冷漠地迎上薛臨緊緊相逼的視線,沐樾言目如刀割地反諷他道。
“少廢話!”轟然一掌拍在了鐵籠之上,直震得我耳膜一顫,不由得痛苦地向後縮了縮。下一刻,那薛臨已是怒目圓睜,毫不猶豫地抽出腰間長刀,徑直指向沐樾言胸口道:“帶她下去,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兩塊脾性雷同的硬石相碰,必定是要以死相抵,不然絕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那沐樾言自然也不是個肯退讓的主,見得薛臨這般以刀威脅,眼底霎時間寒芒乍現,二話不說,毫不懼怕地挺直了後背,面無表情地回應他道:“我向來不畏生死,你大可一刀下來罷!”
薛臨瞧着沐樾言性子倔強,不由得大發雷霆,一把将手中長刀舉起,勃然大怒道:“混賬!你果真以為老子不敢一刀砍了你麼?!”
我在旁看得急切不已,一股紊亂氣勁登時随着情緒波動在體内肆意橫行,胸口悶意亦是驟然升騰,直震得我後背傷處一陣銳痛緩緩炸開,似是于無意間引燃了一把烈火。
眼見那一把兇猛嗜血的七尺長刀就要铮铮落下,我心頭倏然一緊,一時也顧不得身上痛楚,連忙上前死死抱住沐樾言的胳膊,奮力将他向後拉扯了幾下,強行開口打斷他二人道:“……别!别砍!”
此舉一出,沐樾言和薛臨皆是蓦然怔住,逐一向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将傷處源源不斷傳來的疼痛強壓下去,我擰了擰眉,偏頭對薛臨說道:“莫要動粗,我去看看段琬夜便是。”
沐樾言神色微滞,正待出聲阻攔,卻是由得薛臨搶先冷哼一聲,斜睨我道:“現在倒是知道怕死了?早前做什麼去了?”
我眼角抽了抽,也沒再搭理他,轉而拍了拍沐樾言的肩膀道:“你且扶我起來,我們一起過去罷。”
半晌無言,沐樾言始終僵硬冷漠地幹杵在原地,無動于衷。
心裡頓時無奈而又不安,我不由得擡肘捅了捅他的後背,悶聲呼喚他道:“呐,阿言,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似是有片刻的躊躇之意,沐樾言面色黑了黑,好半天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站直身子,一言不發地将我輕輕托住,在薛臨以刀脅迫的情況下,極受約束地從鐵籠子裡鑽了出來。
從寒風瑟瑟的甲闆上一路向下,晃晃悠悠地穿到船艙的最裡層,那封閉空間内溫熱舒暢的感覺霎時間如電流般傳遍了四肢百骸,直暖得我周身血液都漸漸趨向于祥和之态,連帶着後背的傷處似乎也不再那麼不堪重負了。
那段琬夜不愧是段琬夜,縱然是身處于其貌不揚的普通貨船之内,也能過得像個大戶人家的闊少爺。單獨為他安排了一層隔間也就罷了,輕輕将那房門“嘎吱——”一聲推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排燃燒正旺的暖爐,如今那爐内熾烈的火苗已是蓦然竄得老高,還時不時會“噼啪”地迸出兩三點滾燙而又亮麗的火星子。
而段琬夜本人則松松垮垮地裹了一條銀白色的毛皮毯子,極為慵懶而又舒适地斜倚在身下的竹制躺椅上,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此情此景不由駭得我心生憤懑,一口老血差點又沒忍住,硬生生地扶着牆面忍了好半天,才勉力将波動的情緒穩住。而沐樾言則是神色冷淡地靠在門邊上,似是并不關注此刻段琬夜的身體狀況,愣是不肯往房間裡多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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