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雪花,不斷飄落在景予琛的臉上,然後慢慢融化,漸漸和他額頭的上的冷汗融為一體。
就在景予琛來到樓下之時,兩道黑色的物體從天而降,重重的落在景予琛前方不遠處,發出一道巨響,激起了無數地面上的雪花。
景予琛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兩道身影躺在他的面前,他想看清他們的臉,卻被漫天雪花迷了眼,怎麼也看不清。
“晖哥!”耳後傳來一聲嘶吼,帶着無盡的悲切。
景予琛微微轉了轉頭,混亂的腦中慢慢反應過來,剛剛是阿哲的聲音。
他在叫誰?
晖哥?是應晖嗎?不可能的,應晖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他的。
應晖從來沒有騙過他,所以這次也不會。
看着阿哲撲了過去,景予琛的大腦慢了半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姜走了過來,眼眶通紅的拍了拍景予琛的肩膀,景于琛轉過頭,看着老姜絕望的眼神,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着無盡的祈求低聲問道:“姜哥,那不是應晖,對不對。”
姜哥聞言瞬間落下了眼淚,聲音悲痛的說道:“小哥,去送送他吧,去送送他。”
景予琛依舊是不願意相信,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終于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破滅了所有的希望。
無視地上雜亂的雪花,景予琛盤膝坐在應晖身邊,拿出手帕為他擦了擦濺在臉上的血迹。
“應晖,你在吓我對不對?我知道你在生氣對不對?”景予琛歪着頭,看着應晖沉睡的臉,聲音輕緩的問道:“你因為我沒有選擇你,生氣了對不對,因為我推開你,所以生氣了對不對。”
景予琛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帶着幾分薄弱的希望,緩緩的說道:“那我選擇你好不好,那我愛你好不好,所以應晖,别這樣對我,我求你了,别這樣對我。”
阿哲跪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老姜也緊緊咬着牙,眼淚不停墜落。
蔣超閉了閉眼,心中發酸,将頭扭了過去,不忍心再看這一幕。
李銳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将景予琛從地上拉了起來,痛心疾首的怒吼道:“景予琛,他死了,應晖他死了,不管你再怎麼傷心,再怎麼哀求,他也活不過來了!”
景予琛忍住發澀的眼眶,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李哥,應晖沒有死,你摸摸他,他還有溫度。”
見李銳不為所動,景予琛終于崩潰,痛不欲生的吼道:“他不會死的!他是無辜的,身上沒有半點的污穢,他憑什麼要去死!”
李銳看着這個孩子,看着他眼中化不開的痛苦與絕望,伸手一把将他抱在懷裡,不過景予琛的掙紮,死死地禁锢着他的身體,任由景予琛在他懷裡怒罵,嘶吼,哀求,最後化作絕望崩潰的哭泣。
他錯了,是他錯了,他不該允許這個人,進入到這個肮髒的旋渦裡。
在這場冬季,在這場初雪,那個答應他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應晖,決絕的在他面前,綻放成一朵絢麗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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