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姨太沒回來。
方老爺派了人去顧司令那兒要人,可顧司令笑着讓人傳話回去,人怎麼可能會在他這兒?方老爺是親自看見他帶走三姨太了?不然憑什麼找人找到他家來?空口無憑,方老爺可不要亂說話。
方無隅在家裡看到他爹癱軟在椅子裡,他那幾個後媽臉色發呆地陪着,幾個人都一言不發。
三天後的晚上,下人敲響了方老爺的房門,方老爺壓根也沒睡,就像預料到會有事發生,睜着通紅的眼睛起身開門。
家裡燈火通明,方無隅也被驚動,聽說來的是孟希聲時,他驚了驚,連忙出去。
三姨太居然被金大班的班主送回來了,旁邊還跟着孟希聲。
這也是巧合,讓兩人剛好在一處被廢棄的草叢堆裡發現一具女屍。班主和孟希聲去方家唱過好幾回堂會了,都是見過三姨太的,大驚之下,連忙把屍體放在一輛推車上,送還給了方家。
這具屍體便是三姨太。
方無隅看清他三娘死後一片青白的面孔,手腳冰冷,呆呆地擡起頭,正對上孟希聲遺憾又柔和的眼神,對他說:“節哀。”
一向張燈結彩的方家上下,馬上便飄了白,滿目素缟。
方老爺沒請醫生來驗屍,他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給三姨太清理屍體,發現她全身淤青,不止是被人侵犯過,還受過一頓毒打。
三姨太究竟受了怎麼的待遇不得而知,方家的下人隻聽方老爺那幾天不停地念叨:“你們三姨太烈性,烈性啊,幾房人裡,她脾氣最不好,最頂真,你們都不知道啊。”
念叨完後就發呆,然後去方家祠堂,把自己關在裡面不出來,路過時總能聽到裡面傳來嗚嗚的哭聲。
方老爺都不知有多少年沒進過祠堂了。
要是放到從前,方無隅看他去祠堂,大概是要笑死了。
現在方無隅看着祠堂内亮着的燈,臉色沉得和牌位上的漆色一樣,并沒有心情笑一笑。
孟希聲也來給三姨太上一炷香。兩人一去廳堂,各撚了三根香,跪在蒲團上拜祭完。廳堂正中央擺一副檀香木的沉重棺椁,堂上兩根粗壯的白蠟燭幽幽燒着,風吹進來時晃出迷亂的光影,除卻風聲一切都靜默無言。
方無隅在這時候突然想起一事,對孟希聲道謝。
城南失火那天他聽醫院的救護人員說是金大班的孟老闆給他們打的電話。方無隅覺得孟希聲想得很周到,如果不是他,救護人員晚到一會兒,又要多幾個人死。方無隅倒不在意那些與他無關緊要的人的死活,他就是很自戀地覺得孟希聲打這通電話是怕他出事。
方二少爺一向很會給自己找自在。
孟希聲問:“害怕嗎?”
方無隅沒答,害怕是肯定的。他轉過頭,面向孟希聲:“你在擔心我嗎?”
孟希聲一怔,想起那天炮彈掉下來的時候,方無隅不顧一切沖上來抱住自己的場景。
事後回想,說不感動是假的,尤其這是發生在千鈞一發時的行為,純粹是憑本能做出的反應,因而更加珍貴。孟希聲并非真的鐵石心腸,其實他是心腸極軟的人,他的硬氣是在骨頭裡,是一種面對不公時不摧眉折腰的做派。
方無隅就不一樣,方無隅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硬心腸,隻對自己看得上的人軟一軟。
孟希聲側頭不語,方無隅眼裡映着他如玉的白皙容顔,眸光突然淩厲起來,想把這人打橫抱回屋揉搓一番叫他從頭到尾變成自己的,再不能分離。他眼底再次翻出血色,每次邪性上頭的時候方無隅都這樣,但這次還添了許多難以說出口的欲念。
方無隅極少有這種情緒。因為有他爹的榜樣在前,他雖年紀不大,卻很早便通了人事,知道上床是怎麼一回事。孟希聲不是第一個叫他産生欲念的人,可從未有個人,讓方無隅有過這樣肆虐又柔情的欲念。他總是想着把孟希聲按在床上折磨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念頭到這裡,又總會變得柔情萬狀,在孟希聲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他又想舔着他的眼淚輕聲細語地給他說情話。
别人都說方無隅是個神經病,方無隅此時此刻覺得自己大概的确是有病。
方無隅被這欲念逼得嗓子都有點啞,他說:“如果方家要逃,你能跟我一起走嗎?”
方無隅突然起來地擒住孟希聲的手,問出了這句話。孟希聲發了怔,方無隅五官繃緊,不是說笑。他掙開方無隅,心情複雜,甚至有點哭笑不得。
方無隅就像求歡的一頭獸,威風凜凜,氣勢兇狠,前爪擡起,就要把孟希聲身上所有與這塵世千絲萬縷的關系都一并斬斷,讓他獨獨隻能仰仗自己依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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