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隻覺稀奇,纏着長安告訴她做法。長安原本還藏着掖着,隻想着好不容易有一道菜是秋娘不知道的,還想多顯擺一頓時間,怎奈秋娘纏的緊,他索性便說了。
這‘混套’呀,其實就是拿,個生雞蛋,在那外殼上微微敲一小個洞後,到處蛋黃和蛋清,去黃留清後,将蛋清倒入煨好的醇濃雞汁,攪拌均勻後再裝入蛋殼,用紙封号蒸熟。剝殼後,仍是一個完整的雞蛋。
做法倒是不難,就是考究心思和功夫,撩撥佳人一笑罷了。秋娘卻是極喜歡,長安做的六七個蛋,她吃進去了,最後捧着肚子直喊撐。
長安見她在床上打滾,生了笑意,緊趕着給她細細揉着肚子,一來二去,竟是揉出燥熱的感覺來。
白日裡,那脫光了的美人躺在他身邊他都沒感覺,這會隔着一層的衣服卻是生了“性”質,長安一時間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兒,怎麼壓都壓不下去,隻得拉着秋娘的手往自個兒依然昂揚處按。
“秋娘,我這兒想你了,今晚能成麼”秋娘一擡頭,便見長安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個兒,上牙輕咬下唇,嘟起了嘴。
秋娘平日裡最是看不得長安這個模樣,這幾乎算是他的一個殺手锏,但凡長安露出這個表情,秋娘就算是再生氣,也得繳械投降。
可今日……
“這還沒出三個月呢,怕是不成吧……”秋娘摸了摸長安的頭,“你乖,為了孩子,再忍忍吧。”
“哦……”長安一時洩了氣,嘴都塌了,眼睛偷偷瞟了一眼秋娘的肚子,恨恨想:“你們兩兔崽子出來後最好給我乖一些,否則,當心我打你們屁股!”
可憐這兩個娃,還沒出生便被仇恨了。
☆、70章
“姓秦的果真是跟“禽獸”一個祖宗,一個比一個狠。分明是下個月才是大笀,偏生選在了今日同咱們打對台。”張博興歎氣道。
一早他路過左相府,便見到左相府門口人山人海,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稍稍一打聽,得知真相,他真是一口血都要噴出來。
抱着僥幸的心理,長安和秋娘又在屋裡等了一刻,最後倒是來了人了,稀稀拉拉的幾個,送了些禮物,連坐下來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個全是稱自個兒還有事,到了了,開了十桌,竟隻剩下一桌子人。
杜老漢低着頭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煙,半晌擡了頭對範仲良說:“我說老範呀……你做人好像不太成呀。你說我這個鄉下老頭,即便是在安平,做個大笀開個幾桌,左鄰右舍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能來給我慶賀,更别說兒子中了狀元這麼大的場面……你看你,這才來幾個人。”
不過兩句話,卻像是在範仲良血淋淋的心上又插了兩刀。他是想反駁,可幾次張口竟覺得無力。這官場上的見風使舵範仲良那是決計曉得的,可是面對空蕩蕩的宴席現場,他的心也有些扛不住,臉色便越發不好看。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秋娘拉了拉杜老漢的袖子嗔道:“爹,少說兩句。”
“怕什麼!”杜老漢見他面色不豫,擰了脖子道,“都說官場無朋友,今兒我也算見識到了。老範我跟你說,落魄時候最能知人心。你看這不是還有一桌人麼,那才是真朋友!那些個小人不來又有何妨。咱女婿中狀元,咱兩家面上都有光,自個兒喜慶便罷了,走走,咱們都出去吃飯!客人都來全了,咱們不去招待算怎麼回事!”
他說着便要拉範仲良出去,才走兩步,卻見秦遠一身紫衣,施施然走進庭院當中,待走進,先是對範仲良作了個揖,方才從袖中拿出張燙金的紅帖子來。
“父親特意讓我來給範伯父送張請柬……”秦遠嘴角噙着笑,掃了一眼亭中冷清的情形,越發得意地望着範仲良道:“今日是我父親大笀,父親總念着範伯父與他是多年的朋友,對他更是幫助極大,是以特意讓我來請範伯父過府一叙……唔,小侄不知今日範伯父在為狀元郎慶賀,沒送什麼禮物來。隻是……”
他又輕聲地笑了笑,似是輕蔑道:“今日朝中的大臣都在我秦府,怕是不會來這了……若是伯父不介意,索性帶上一家老小,去我秦府一同祝賀?”
他說這話時就這麼得意地望着範家衆人,彷如自己高高在上,以俯瞰的礀态憐憫世人,說就罷了,偏生還時不時挑起下巴,讓人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下巴。
秋娘眼睛就這麼望着他的下巴,心裡頭早就操起棍子敲他幾百遍,可倒是李氏和姚氏都在場,不到他做主的時候,可是再看範家衆人,早已經氣地紅了臉。
就在電光火石間,秋娘卻見杜老漢往前湊了湊。
“喲,老範,你哪來的侄子,這般不禮貌。你下的請柬?下錯人了吧?”杜老漢吧嗒了兩口旱煙,提了煙袋子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秦遠一番,“喲。這不像你們家人啊。你老範家的長安和子钰全是濃眉大眼,長得是方方正正,這個看着賊目鼠目……哦,不,眼睛這般小,别是你家那個兄弟抱錯了孩子吧!”
他說話間,又繞着秦遠走了一圈,吸了一口旱煙,氣兒全吐在秦遠身上。
秦遠隻覺這看着有些幹癟的老頭眼神不大友善,待要退後,已經被煙嗆了個正着,蹙了眉要罵人時,卻聽範仲良輕哼了一聲,道:“這侄子倒不是我家的!不過,他父親我倒認得,他們一家都長這樣,眼睛小,目光短!”
“哦……這樣啊!”杜老漢個子比秦遠小,可這會眯着眼睛擡頭斜睨秦遠,頗有一番老太爺的意味。
秦遠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再加之杜老漢的旱煙味一直噴在他身上,他一時沒給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險些打在杜老漢的身上。杜老漢提着煙袋險險往後退了一步,卻是嫌棄地又對範仲良道:“你這侄子可真不知禮數,打個噴嚏都不懂閃開,都要噴在我身上!我這衣服可是我狀元女婿親自給我挑的布料,我女兒給我親手做的,若是弄髒了,他可賠得起麼!”
那兩句話說的極盡嫌棄之意,說完卻是直接叫秦遠手頭的請帖抽了出來,瞄了兩眼,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便回道:“唉,後生子,你沒見你伯父忙着麼!這帖子我們收了,禮我們就不送了!不是我這個當長輩的說你,到人家家裡都不送份禮,你也太缺教養了!你這毛頭小子……”
說話間,杜老漢已是提着手便往秦遠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秦遠氣得臉都紅了,指着杜老漢,險些飙出髒口來,提着杜老漢的領子便要打他。
“秦遠,你看看這是誰的地界!如果你敢動我嶽父一根寒毛,我定讓你走不出範府!”長安一把抓住秦遠的手,直接按住他的大拇指往下掰。
秦遠隻覺一股鑽心的痛,忙“哎呦”了一聲,長安已是抓住他的手将他扔到了一邊,還要再往上加兩腳時,秋娘卻是一把拉住他,道:“今日是大喜日子,别髒了你的手!”
秦遠從地上爬起來時,身上已是髒污了一片,他啐了一口,卻是望着範家的衆人,哼笑道:“我好心好意請你們一起過去熱鬧一番,你們不接受也就罷了。不打緊,你們來不來都不打緊……範長安,我告訴你,今天不管你等多久,你這都不會剩下一個人!你以為你中了狀元你就風光?你即便是中了狀元,也不過是個虛名!你想爬起來,門都沒有!”
極度的嚣張讓他一步步往後退時,還不忘仰天長笑,孰不知,範子钰早已趁着他不在意轉着輪椅走到他的身後,他再往後退一步,便是整個人繞過範子钰,後腦上重重磕在地上。
“砰……”秦遠隻覺後腦一陣劇痛,睜開眼時,便見兩個十來歲的少年郎一人一邊站在他身邊。
“銅寶,你見過自取其辱的人麼?”一個笑眯眯地彎着眼睛問道。
“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一個沉着臉,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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