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櫃轉了身,果真拿出了昨日那幅畫像,畫裡的杜秋娘站在河邊,全然不似她平日那般兇悍,一身素衣飄然,臉上的線條極其溫和,眉眼處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杜秋娘一眼就認出來,那是那日他們雙雙落水前的情景。
在範長安的眼裡,原來她也不盡然全是兇悍。
秋娘不懂畫,可是在她的眼裡,範長安卻是用心地描摹這畫上的每一筆。
秋娘抓着那幅畫舍不得放手,女掌櫃又笑:“妹子,我實話告訴你,我這錦繡閣的衣服,一般人還真買不起,昨日那書生渾身上下就二百文,就是買我這衣服一隻袖子都不夠。光那兩件衣服,都得好幾兩銀子。可我見那書生實誠,這畫我也着實喜歡,便跟他打了商量,這衣服八百文賣給他,這畫給我,他再給我當一個月的帳房。”
秋娘眼裡一熱,那兩件衣服就跟燙手的山芋一般在眼裡滾着,她忙将手裡的衣服一推,“掌櫃的,這兩件衣服我沒穿過,我能不能将這兩衣服退了,這畫……這畫比衣服重要。”
那兩件衣服再好看卻不及長安對她的一片心。
掌櫃怔了一怔,“妹子,這兩件衣服可是你相公親自挑的。你舍得退了。”
秋娘望了一眼那包袱,重重點了點頭。掌櫃也爽快,拿了二百文退給她,道:“這衣服我還給你留着,還是賣給你八百文,你什麼時候湊夠了錢就來買。”
那畫……女掌櫃豔羨地望了一眼上面的女子,“畫你收着。妹子,你真是好福氣。”
秋娘抱着畫走在路上,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等到了東街時,依舊是尋了上回那個位置,将那些熏染的帕子擺開。今日的生意卻不如前日,統共賣了三四條,壓價也被壓的極其厲害,合起來也不過七八十文。她正郁悶着望着那些帕子,頭頂上卻是響起一個男聲來:“這些帕子我全要了,包起來吧。”
她心裡一喜,一擡頭,張元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她心頭的一股喜悅,被當天澆滅。
臉上的笑漸漸收了回來,她沉了臉,又低頭望那些帕子。
“秋娘。”張元寶含笑喚她。
杜秋娘擡了頭,嫌惡地望着他:“我夫家姓範。”
張元寶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晃了身子便去一邊的茶攤,一邊呷着茶,一邊時不時地便看向杜秋娘。
杜秋娘被看得一肚子火,三兩下便收了攤子,走到茶攤真想拿那一罐子的熱水從頭給他澆下去。可街上人來人往……她撓了撓頭,她忍!
收住腳步,她轉了身便要走,走了幾步回身,見張元寶仍安穩地坐着,嘴邊的笑怎麼看怎麼讓人惡心,她呸了一口,快走走開。豈料走到巷子口時,那陰魂不散的張元寶又冒了出來。
“你到底要幹嘛!”杜秋娘擡了頭眼裡全是怒火,恨不得再一次打死張元寶。
張元寶不慌不忙,從身後掏出個小包袱來,抖落開來,竟是一件金絲白紋昙花雨絲錦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華美地叫人挪不開眼。
若是從前,杜秋娘必定尖叫一聲,抱着張元寶便歡天喜地。可這會她隻覺得惡心,擡了頭又怒問:“張元寶,你究竟要幹嘛!”
張元寶微微一怔,随即卻是漾開一絲笑,将那裙子又好好地收回來,沉了聲音緩緩道:“秋娘,那個呆子有什麼好,給你買衣服的錢都沒有,還要你上街賣東西抛頭露面。若是你跟了我,這些,全是你的。我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何必跟着個蠢貨窮光蛋過一輩子?”
“你能給我什麼呢?”杜秋娘這次是真的認認真真的看進張元寶的眼睛裡,嘴邊挑了笑,眉眼帶了魅,含笑挑他:“張公子能給奴家什麼呢?”
“将來我高中,你便是狀元夫人。”張元寶似是信心滿滿。
“可是奴家成了親呢。”杜秋娘頗為遺憾道,袖子裡的手卻已經捏成了拳。
“我不介意。”張元寶含了笑答,杜秋娘面帶桃花羞澀的樣子大大鼓動了他,他心中一動,手卻要來握秋娘的手。
就在這一當口,忍了許久的杜秋娘一拳便揮中張元寶的臉,腳也沒歇着,提腿便踢張元寶的膝蓋,她運氣好,手邊便停着一根棍子,長年跟着她爹杜老漢下地,她也攢了一身蠻力,這一刻自然是全部用上,直接往張元寶身上招呼,兩棍子下去,正沒打爽呢,從旁邊竄出一個人來,直直抓住她的棍子。
“元寶你沒事吧。”那人忙拉起張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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