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寒是想暗示淩霜,周繹的出差可以跟沈應淮的出差關聯到一起,一來是試探淩霜心裡他跟沈應淮孰輕孰重,二來是淩霜如果醒目,她會在未來幾天,為了她的淮哥對他會不會谄媚一些?
可惜,單純的淩霜隻是“哦”了一聲,沒有多想。收拾了碗筷,便跟程司寒去接小羽了。
一路上,小羽也隻跟程司寒對話,對于淩霜,她是能躲則躲。
淩霜也知道急不來,便也隻是一直微笑着當一個透明人。
淩霜沒有跟小羽一起進去特護病房看方明旭,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要兩次置她于死地的男人。她本可以不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來了,也許是為了可憐的小羽吧,
淩霜坐在外廊的椅子上等着,跟沈應淮發發信息,時不時瞄一眼那個特護病房的房門,心裡莫名地有一種期待,她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麼?
一扇門能隔絕出兩個空間,也能隔絕一些淩霜不知道的,病房裡,父慈女孝之餘,還有赤裸的狠惡。
程司寒像是帶着微笑的假面,是溫馨畫面中的一員,可話語間都是用小羽對方明旭的威脅。
方明旭也隻能俯首認輸。
程司寒那天把壓力給到搶救方明旭的醫生并不是因為他仁慈,也不是因為他變了性子。
他隻是不想淩霜難過。
留院觀察那天,在淩霜的病房裡,淩霜是回來以後第一次主動抓了抓他的手,雙眼帶了憂慮跟他說了個含糊不清的“方”字後,又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隻有裝作若無其事。
程司寒完全讀懂了淩霜,她是想知道方明旭的情況。
他的霜兒是那麼重感情的人,方明旭想要她的命,但淩霜心裡是承認這個有着血緣關系的哥哥的。
程司寒不想他的霜兒在後來的某一天想到這個哥哥而神傷,起碼在未來的兩三年裡。
更何況,救下方明旭,多少在淩霜的心裡也會有加分。
在他帶着小羽從特護病房出來後,淩霜關切的眼神朝身後看了看,才笑着看向小羽,又看了看他,他就知道,他又上分了。
淩霜看他的眼神裡,他讀出了欣慰、感謝還有贊許,更重要的是,他認為淩霜眼裡閃着的那點星光是對他的認同和信任。
如果,淩霜心裡有兩本成績冊,一本是程司寒的,一本是沈應淮的,程司寒自信屬于他那一本的分數正在直線上升,勢頭直逼沈應淮。
從特護病房出來後,小羽對淩霜也多少有了變化。淩霜似乎能聽到小羽小小聲地叫了一聲“姑姑”。
淩霜卻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仍然是對着小羽淡淡的笑。她不能一驚一乍,把小羽的吓到了。
直到把小羽送上了程司寒助理的車子,看着車子消失,淩霜才跳着轉回身,抓着程司寒的手,興奮又感動地道:“你聽到了嗎?小羽叫我姑姑了!”
程司寒隻是寵溺地笑着,拉着淩霜往醫院裡走,“我們去換藥吧,一會去逛逛街,你是女孩子,看看給小羽添置一些什麼東西。”
“好!”淩霜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側。
那一天,淩霜很開心,對于程司寒的态度也不似之前那麼冷漠了,對于程司寒吃飯看電影逛街的邀約都一一答應。
那一天,程司寒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成就感。在吃飯逛街看電影的過程中,淩霜時不時會不經意地牽起他的手,不經意地對他撒嬌,就像三年前那樣。
在送淩霜回城東的家後,他依然是在電梯口抱了抱,又親了親淩霜,轉身就走了。
車行到會瀾園蜿蜒的小道上,他似乎看到不久的以後,淩霜會坐在他的副駕上,像今天一樣開心地跟他回瀾園。
想到這,他露出了有些陰恻恻的笑容。
沒錯,程司寒是變了,變得圓滑了,但他的變化,僅為淩霜而變。
方明旭和小羽,都隻是他讨好淩霜的工具而已……
他想起了什麼,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拿起手機,在通訊錄上點了一下“Selina”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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