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聽到姜晚澄的話,原本哭泣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無助。
一旁的老婦人幹咳着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脯,“都是我連累了你啊娟娘,要不是應該我這老婆子無用,你跟孩子也不會一直拖到現在都吃不上一口熱飯!”
“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呢,你是晖哥的親娘,又是俊哥兒他們的親奶奶,我作為兒媳婦怎麼可能撇下你不管不顧!”
說完,那名喚娟娘的婦人再次朝着姜晚澄跪了下來,“隻要小娘子把我們一家五口買了去,能讓孩子跟老人每天吃飽飯,我們一家五口一文錢都不要!”
姜晚澄:“我怎麼相信你?”
娟娘瞧了瞧身邊的大兒子,心下一橫:“俊哥兒,娘這輩子對不起了!”說完,看向姜晚澄:“簽死契!”
所謂死契,就是這一家人的命全部賣給了主家,甚至被主家打死,他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隻因為他們簽了死契。
再者隻要簽了死契,他們的子孫後代,世世代代為奴,伺候着主家人,甚至還有改名換姓,跟主家姓。
一般賣身的人,除非非不得已,要不然絕對不會簽死契。
還有就是,簽了死契的人終身不得參加科考,因為他們以後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奴籍。
姜晚澄瞧瞧婦人,又看向婦人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兒子,“你可同意你娘的做法?”
那孩子擡頭看向姜晚澄:“你能答應讓我阿奶還有阿娘以及妹妹跟弟弟吃飽飯嗎?”
姜晚澄點頭:“這不成問題!”
“那好,你把這條寫在死契上面,我就同意我娘的做法!”
“而是賣身契上不能寫你剛剛所說的要求!”
“無妨,你隻要在背後加上一條便可,想來夫人也不會違約!”
姜晚澄瞧着那小男孩清澈的眸子,突然覺得有些不解。
這樣的孩子,遭遇到這種事情,不該有如此清澈的眸子。
除非是……
“我眼睛很好,什麼都能看到,再說了,瞎子的眼睛是呆的,不是亮的!”
姜晚澄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看向小男孩,“你不傷心嗎?”
“傷心,可那又能怎麼樣,日子本來就很苦了,如果再想的那麼悲傷,人會被内心的心結給壓垮的!”
姜晚澄聽到小男孩兒的話,頓時覺得此男孩兒跟尋常孩子的想法很不一樣。
“你叫什麼?”
“黃俊傑!”
“名字不錯!”姜晚澄評價道。
那那男孩兒自豪一笑:“我阿爹起的,他讀書很厲害的,隻可惜我爹命不好!”
“為何不好?”
“我阿爹天生殘疾,不能參加科考,這是他的遺憾!”
古代科考确實制度太過嚴謹,身患殘疾,别說是參加科考了,估計去書院讀書,很多書院都不會錄取的。
“那你阿爹的學問是怎麼學來的?”
“自己從小在私塾門口聽的!”
一旁的老婦人聽着孫子與姜晚澄的對話,早已經泣不成聲。
“娘,不哭,隻要咱們能夠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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