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翻檢陳平安與人交往的所有言語、臉色、眼神以及舉動,若是有個歸攏起來的彙總,就像……一條直線。
偶有起伏,比如與搖曳河河伯提起弟子裴錢,與穗山周遊聊起他的先生,與高枕聊起劍氣長城,純粹劍修。
山門口那邊,那男子偷偷撕下了某頁紙,小心翼翼收入懷中。
青梅竹馬長大的女修,也假裝沒看見。
隻是黃粱派的真正門房老修士,急匆匆從一處峰頭禦風而至,翻開簿子翻了翻,伸出手,笑呵呵道:“拿來,趕緊的。”
那男子修士可憐兮兮道:“窦師叔!就是寫了幾個字的一頁紙而已,與我計較什麼。”
老修士将那本簿子拿在手裡,瞪眼道:“這幾頁紙,可是要請入密庫檔案房,好好珍藏起來的重要物品,你小子也敢私藏?信不信事後範掌律追查起來,現少掉這頁紙,在祖師堂那邊直接記你一個大過?!多大人了,沒個輕重,恁不懂事!”
年輕男子隻得從懷中重新掏出那張紙,老修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入袖中,再與兩位晚輩提醒一句,陳山主大駕光臨婁山一事,暫時不要洩露出去,叮囑幾句後,老修士便急匆匆禦風去找範掌律商量一事,幾張紙而已,範掌律你隻要願意睜隻眼閉隻眼,以後一甲子的酒水,我來負責!
高枕領着陳平安來到婁山一處宅院門口,再與年輕隐官說了黃聰的住處,便帶着另外兩位黃粱派祖師告辭離去。
高枕不打算預先通知那位年輕皇帝,就當是一個驚喜好了。何況自己也沒出力,這種好似白給的人情,就不白拿了。
院内那邊,李槐正在與那郭竹酒,反複解釋自己之前幾次“請來”陳平安,都是誤打誤撞的,自己哪有什麼本命神通,是裴錢誇大其詞了,結果門口那邊就出現了一行人,郭竹酒滿臉驚喜,朝李槐豎起大拇指,“如今都不用在地上畫符了,功力見長!”
郭竹酒飛奔向那一襲青衫,笑容燦爛道:“師父!”
陳平安笑着點頭道:“偶然路過,就來看看你們,很快就要返回桐葉洲。”
郭竹酒追問道:“多快?!”
陳平安想了想,道:“至多在婁山待上兩刻鐘,不是師父不想久留,隻是桐葉洲那邊,還有要事等着處理。”
郭竹酒以拳擊掌,“麼的問題!”
陳平安再為郭竹酒他們解釋了一下身邊三人,來自桐葉洲雲窟福地的倪夫子,至于青同先前在山門那邊編撰的“仙都山客卿”身份,我身為上宗之主,可沒答應。
李槐有點不敢确定,試探性問道:“道長?”
如果沒看錯,就是在自己家鄉擺攤算卦的那個嘛,挺靈驗的。
陳靈均咽了口唾沫,一點一點挪步,心中默念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躲到在了郭竹酒身後。
沉看着這個儒衫青年,那也是相當無語啊。
當年穿着開裆褲亂逛,多虎頭虎腦一娃兒。
那隻沉用來測量文運多寡的黃雀,差一點,當真是隻差一點,就要被這個小兔崽子随便一個蹦跳,就給一把撈在手裡了。
問題是這個李槐,的的确确,從來就隻是個肉眼凡胎的凡夫俗子。
李槐笑道:“道長,這麼多年過去了,瞧着還是很年輕啊,我就猜嘛,道長肯定是個修道之人。”
沉笑容僵硬道:“好說好說。”
至今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反正這小子好像什麼也不用知道。
沒法子,那個楊老頭,真是把這家夥當親孫子看待了,而且是那種尤其隔代親的。
嫩道人倒是看出了幾分深淺,這個被陳平安說成是神诰宗秋毫觀道士的家夥,不簡單,金丹修士的氣象,肯定是障眼法。
沉來到陳靈均身邊,笑眯眯道:“一般水裔都是走江化蛟,你可是沿着一條大渎走水,辛苦不辛苦?”
陳靈均撒腿就跑,結果被沉一把按住肩頭,陳靈均扯開嗓子喊道:“老爺救我!”
陳平安輕聲笑道:“沒事,有我在。”
陳靈均這才站定,抽了抽鼻子,臊眉耷眼的,悶不吭聲。
嫩道人瞥了眼對方頭頂魚尾冠,以心聲笑問道:“道長來自神诰宗?”
沉笑道:“當然可以這麼算。”
嫩道人微笑道:“那我以後哪天想要作客神诰宗,道長是不是幫忙在祁天君那邊引薦一番,美言幾句?”
神诰宗?小山頭了。
身為宗主的天君祁真,不過是跻身仙人沒幾年的山上晚輩,那麼眼前這個秋毫觀道士,撐死了就是個玉璞。
唯一可以拿出來說道說道的,就是那祁真的道統法脈,再往上攀親戚,是白玉京的那位道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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