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驚吾道:“姑娘既然到了家,某便回去向主上複命了。”聞藤下了車,向越驚吾拜了一拜,道:“多謝尊主上與小乙哥一路相送。禮數簡薄之處,還請小乙哥多多擔待。我家姑娘說,路上遇到的那個信陽書生,便是我家姑娘與尊主上的謝禮。”越驚吾一張漂亮的小|臉上生出些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不解之色,卻隻是微微颔首,一夾馬腹,棗紅色的代馬駒哒哒地馳遠了。顧瑟已然在一衆婢仆的陪伴下進了府。顧府是一座五進三路的大宅,占據了永昌坊十字街西南一半的面積,宅中頗有幾處在帝京世交圈子裡小有名氣的池館。顧瑟如今隻有十歲,尚依附顧九識、雲弗夫妻而居,仍住在東路※阿苦是顧瑟的乳名。她出生時,正是顧九識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的時候,滿月、周歲,都辦的熱熱鬧鬧,從小到大,更是一路順風順水,受盡呵護,而人既有林下之慧,又生得朝露明珠一般,仿佛十般事有十般的完美了。因此雲弗為她取了這樣一個乳名,怕她甘盡生苦。——她後來果然甘盡生苦。她迎着雲弗關切而心痛的目光,忽地悲從中來,喚道:“娘|親!”撲進她懷裡,也跟着淚盈于睫。雲弗從聽說京外生變、城門閉鎖的消息,就沒有一日睡得好過,滿心滿意牽挂着這個頭一回獨個兒出門在外的女兒,到後來聽謝守拙派來的人遞的消息,更是急得嘴角都燎起泡來。到後面顧九識帶進信來,才算是安了一半的心,早早就出來等着。她有滿腔的擔憂和牽挂,待見着顧瑟在她眼前哭出來的時候,忽然都不算什麼了,隻能慌亂地抱緊了她,摩挲着她的頭臉和肩頸,問道:“娘的乖女兒,這是怎麼了?外頭亂成那個樣子,你可受了傷?有沒有人委屈了你?”顧瑟伏在她懷裡,掉了一回淚,自己也把莫名翻湧的心情平複下來,搖了搖頭,道:“娘|親,我很好,也沒有受什麼驚吓,順順利利地回來的。”雲弗又細細地把她看了一回,這才舒了口氣,道:“你這丫頭,慣常隻把好聽的話拿來哄我。”便攜着她的手,道:“這一路上怎麼也辛苦了你,要不要先回房去好好休息一回,再說别的?”顧瑟道:“娘|親怎麼曉得我幾時到家的?”雲弗嗔道:“你爹爹帶了封信回來,又吩咐了顧德春去接你,娘怎麼會不知道。”顧瑟道:“娘|親既然知道了,祖母想必也知道了吧?她老人家這會可有閑暇?”雲弗擡指一點她額,道:“你一路奔波才剛到家裡,正該好好緩緩精神。你祖母那裡,自然有我去交代。”到底至親骨肉。顧瑟翹|起嘴角笑了起來,卻道:“娘|親,我不累的,我們還是先去祖母那裡請個安吧。”祖母鐘老夫人早在幾年前就把府裡的中饋交到了母親手中,母親在大事小情上也十分尊重祖母,無論是在她記憶中還是在夢裡,兩個人的婆媳關系都十分融洽乃至相得。也隻有在關于她和弟弟的事情上,母親才會有這樣看起來失禮的決定。母女連心。顧瑟的心意,雲弗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眼神柔軟地撫了撫女兒的發頂,問道:“你爹爹說話不清不楚的,隻說是你遇到了貴人相助,到底也沒有說是誰送了你回來,咱們也好好好地謝謝人家。”那人竟然毫不避諱地給她父親送了書信。顧瑟知道他做事一向恣意卻周密,若是不想露出身份,也有的是法子。他相信自己被她這樣一個小姑娘看破行藏了嗎?顧瑟彎了彎唇。等到他知道她送他的“回禮”會做什麼的時候,他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那張八風不動、七情不上的臉上,會不會出現一點别的驚異神色?她卻隻是對雲弗道:“孩兒也不大清楚的,原以為是爹爹托了人去——這一路護送孩兒的,有還真觀的四位道長,娘|親可要替我好好招待他們。”雲弗颔首道:“這個自然。不知他們還回不回觀裡去?便是在我們家做個供奉也使得。”母女兩個慢慢地說着話,一面沿着遊廊往裡走,丫頭仆婦們在身後屏聲靜氣地跟着。顧府的正房樵蔭堂在中路的第三進。方進了樵蔭堂的院子,就有滿眼濃翠欲滴的花木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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