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我說的一樣,郭光軍所有射門的球都被對方的守門員撲了出去,這讓四班的同學們使勁地歡呼,同時也讓觀看比賽的觀衆們十分驚訝,誰都行不到,這不聲不響的,不管是我們班還是四班,都出現了一個這麼頂的守門員?不管射門的角度多麼刁鑽,都能毫無疑問的撲出去,有這水平幹脆直接去當守門員多好。
兩輪沒有進球的點球讓觀衆們更加期待接下來的點球了,大家都想看看到底誰會率先進球,到底哪方的守門員會先将球漏掉。
走到球門前面對着球門,趁着點球還沒有開始,我仔細的觀察着球門,因為常年沒有人使用和養護,整個球門上已經有很多地方的油漆都脫落了,沒有油漆的地方也顯出了鏽迹,斑駁的鏽迹和裂開的油漆在球門上顯得竟然還有些好看。
不知道别人看不看得到,我在球門前看到有一股淡淡的黑霧,似乎是感覺到我看到了它,黑霧一陣翻滾後逐漸浮現出了一張小男孩的人臉,正是剛剛我在肩膀上看到的那張小男孩的臉,它正張着嘴似乎是對着我笑,口中沒有牙齒,隻有不斷翻滾的黑霧。
邊上的裁判提醒我就位,裁判的聲音剛剛說完,我看到眼前的黑霧又開始湧動,一個人形空缺出現在黑霧當中,那張小男孩的臉逐漸變小出現在了人形空缺的左側,就是左肩的地方,它在等我走進去。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這個行為被裁判催促了,裁判催促我的同時我看到那個人臉突然裂開嘴笑了,它的嘴張的很大,似乎是在嘲笑我隻能走到它留下的空缺當中,我沒有辦法,在裁判的催促下隻能朝黑霧當中走去。
走到黑霧留下的人形空缺當中,接着一股寒意将我徹底包裹住,從背後、腿上、胳膊上傳來的那種滲入身體的感覺特别的明顯,等那股感覺沒有之後,一個小男孩的頭又出現在我的左肩上,我的身體僵硬,但能夠從眼角的餘光中看到,這一次它是在看着我的,他正看着我對我笑着,那霧蒙蒙的眼睛裡的白霧瘋狂翻騰。
足球同樣是一個都沒有進,一股抽離感從我的背後出現,我渾身發麻,身體到處都起了雞皮疙瘩,而且我明顯的能夠感覺出來,當它從我的身體離開的時候似乎也從我的身體裡帶走了什麼,我不知道它帶走了什麼,我隻知道我又一次雙腿發軟,而且這一次臉色更加蒼白,整個人幾乎都要走不動路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不太對勁,王騰和戴聽軒朝我跑過來,看到我蒼白的面龐,兩個人二話不說就将我架到了場邊,一個人拿水一個人拿巧克力,先将水瓶放在我的嘴邊讓我喝了一口,接着才掰了一小塊巧克力放在我的嘴裡。
看到兩個人的動作,班裡的其他人也陸續圍在了我身邊,看到我的樣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包括李老師都跑過來問我要不要接下來換人上去守門,不要為了這一次比賽把身體毀了。
可實際上我自己并不渴也并不餓,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身體上的疲憊,我隻是感覺到雙腿發軟,身體裡好像丢失了什麼東西,但到底丢失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被他們擡到場邊休息,郭光軍剛剛上場,看到黑霧出現在四班守門員身邊,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出現我這種情況,還是說隻是因為我能夠看到黑霧所以才導緻這個情況嗎?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明明有什麼東西被黑霧抽離了出去,但我除了身體發軟以外,身體卻沒有失去任何東西。
“老王,你能幫我把胡文武他們倆叫過來嗎?”我開口朝王騰說,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聲音竟然這麼虛弱,甚至有一種飄忽的感覺。
“叫他們倆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要不還是我過去幫你問吧?”
“不用了,老王你叫他們兩個人過來就行了。”
看到我堅持,王騰點了點頭朝胡文武和康禾兩個人那邊走過去,他和兩個人說了些什麼,胡文武和康禾兩個人也沒有拒絕,跟在他身後走了過來。
走過來的兩人也沒有坐下,隻是站在我旁邊,但他們兩個人的視線依舊在球場上,或者說是在球門中的那個黑霧上,我知道他們兩個人肯定能夠看到那個黑霧,他們倆應該知道些什麼,隻不過應該怎麼問呢?
正在我考慮怎麼開口問的時候,康禾,或者說是小樹突然開口:“你的靈魂缺失了。”
靈魂缺失?也就是說我的靈魂被那個黑霧從身體裡抽出去了一部分?怪不得我總感覺那黑霧從我的身體裡抽出了什麼但卻找不到,原來是靈魂,可看到依舊生龍活虎的四班的那個守門員就更讓我疑惑了:“那為什麼四班的那個守門員看起來和沒事一樣?”
“不是誰的靈魂都會被抽走的,能被抽走靈魂的隻有這個班級裡的人,今天是你當守門員,但如果是班級裡另一個人當守門員,也會抽走靈魂。”
所以那個黑霧是針對我們班的無差别攻擊,可……為什麼是我們班?我們班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嗎?難道是因為我們?或者說其實是因為我?畢竟每次出事的時候我都在,而且還單獨經曆過一段,是因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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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當然也不要看得太輕,你隻是其中一個因子而已。”
我隻是其中一個因子,那就是說還有其他人的原因,是我身邊的人嗎?還是說是其他人?仔細想了半天,我突然想起董老師那天給我說的話,他明明都知道但卻從來都不說,難道另一個因子是董老師?
小樹并沒有告訴我其他人是誰,它依舊看着球門的方向,剛剛說的話隻是在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消息,它并不關心我到底會怎麼去想這些。
“那我要怎麼去解決這件事情?總不能讓這場球賽無休止的進行下去吧?”我這麼問小樹,但它卻根本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可能是我問的方法出現了問題,或許我應該這麼問,“那麼你們想要從這裡得到什麼?”
小樹似乎是對我的問題有些驚訝,它思考了很久之後才對我說:“我們想要得到一個完整的靈魂,這靈魂可以是任何人的。”
完整的靈魂嗎?也就是說在在那黑霧将我的靈魂全部抽出身體之後,它們才會出手結束這場球賽,完整的靈魂……雖然我不知道每一次黑霧會抽出我多少靈魂,但從我現在的狀态來看,或許也不需要幾次了。
“什麼完整的靈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沐绮雨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同樣聽到她說的話看過來的還有王騰他們四個人。
小樹聳了聳肩膀拉着胖胖走到了一邊,它沒有必要和他們做過多的解釋,所以王騰他們圍在了我身邊盯着我等着我做出解釋。
我閉上嘴不準備和他們說這些,要真的需要抽出一個完整的靈魂,不如讓那黑霧将我的靈魂抽出去,畢竟我已經被抽過兩次了,靈魂已經被抽出一部分,不需要讓他們任何一個人上去代替我。
或許是看到我不想說,他們又圍到了小樹旁邊,想從它的口中套出些話,可小樹根本不理他們,不管他們怎麼問,小樹都不曾搭理他們,甚至還和胖胖一起走到了更遠的地方。
從小樹那裡得不到答案,幾個人又圍到了我的旁邊,他們在想怎麼能從我的嘴裡問出來答案,可惜時間已經不等人了,還沒有等他們開口,場上的點球已經結束,我已經站起來朝球門前走去做準備了。
黑霧同樣空出了一個人形的缺口,沒有多想什麼,我直接站在了缺口當中,這一次大量黑霧不僅僅是從我的背後滲入身體,我的耳朵還有口鼻處都出現了大量的黑霧,它們争先恐後的朝我身體裡湧入,我感覺到我的身體在變得冰涼,沒幾秒鐘,我甚至都快要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眼角餘光中那個小男孩的頭越來越清晰,我清楚地看到了它的頭變成了我的樣子,就像是另一個我一樣。
随着對方腳下的球不斷朝球門踢過來,随着我的身體不斷做出各種各樣的撲救動作,我對我身體的感覺越來越弱,那種冰冷的感覺讓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在将對方最後一個球撲出後,我用盡最後一絲對身體的控制将身子站直,接着整個身體再也不受我得控制,直愣愣的朝前倒下。
我站在原地親眼看見我的身體倒下,面朝下直接摔在草地上,接着奔跑聲、呼喊聲從身後傳來,我清楚的看到王騰他們幾個人迅速跑到我的身體旁邊,他們在大聲呼喊着什麼,但我卻根本聽不清楚。
伸手想要在距離我最近的沐绮雨肩膀上拍一下,我的胳膊的确伸出去了,但我的手卻從她的身上穿過,我根本碰不到她,而且當我腳下想要移動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邁不動腳,隻能站在原地。
緊接着一股黑霧遮擋住了我的視線将我包裹起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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