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長烽和薛忠一起喬裝打扮,溜進了斯基泰人的軍營。
沈明訣留在沈将軍身邊照顧,這一次毒來勢洶洶,沈将軍直到現在也沒有醒。
原本白天的時候,他心裡還想着那兩個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間的“阿衡”二字,現在心裡就隻剩下年邁中毒的父親。
他在這裡守了一整夜,就和兩年前一樣,隻是這次沒有等來送九轉還魂草的顧長烽,反而是把克那蘇等來了。
兩年過去,克那蘇看起來年長了許多,他見到沈明訣的時候已經不是那麼容易激動的人,甚至經曆了在王室兩年的勾心鬥角奪位之後,那雙鷹一樣的眼睛更加咄咄逼人。
沈明訣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将軍還睡着,你有什麼話就在那個屋裡說吧。”沈明訣指了指身旁的小屋,克那蘇挑了挑眉,聽話的走了進去。
“沈明訣,兩年不見,你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克那蘇想和他叙舊,可對方不理不睬的樣子甚至不如直接給他一腳來得痛快,要知道這兩年多少個夜晚,他都無限回憶着初見的那一天。
“我曾經說我會來找你,是我食言了。”克那蘇坦白,“那個什麼王爺确實是有點東西,把兩方搞得這樣難看,叫我被抓回去,挨了頓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下來。”他掀起袖口,露出遍布傷痕的胳膊。
“但是沒關系,要不是被打了這一頓,我也不會意識到權利的重要。所以如你所見,兩年過去,我現在是真正的斯基泰王,再也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想法了。”
聽到這裡,沈明訣才擡起頭仔細觀察了他,“……你從前似乎不喜歡戴帽子。”
克那蘇見對方終于開始回複自己的話,眼裡的喜悅已經快要溢出來,“你還記得?太好了。我确實不喜歡戴帽子,可這頂帽子是隻有王才能戴的。我還以為那個時候的我唐突了你,我患有先天性的疾病。隻有成年之後才會得到解脫。成年之前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要……”
沈明訣扯了扯嘴角,似乎将面前這個正經的王和兩年前那個變态聯系在了一起。
克那蘇立刻止住了這個話題,他再也不想在心愛的人面前露出一點壞的印象了。
“雖然我不願意這樣說,但你現在很需要我,不是嗎?古蘭的毒,從來沒有人能夠撐過去,他現在隻是會暈倒,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等時間長了,即便他醒過來也會忘記你。”
沈明訣不願意再繼續下去,“我不會追究你是怎麼進來的,也不會叫人把你抓起來。我想請問,你來這裡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克那蘇笑了笑,“你總是對我很好奇。”
“我覺得用我們的婚約換取解藥的方式,不太好,說不定你嫁給我之後會痛苦一輩子。”克那蘇說:“别這樣看着我,我偶爾也是個好人呀。畢竟裡面昏倒的那一位是我的嶽丈。”
沈明訣沉默着。
“我知道你和那個王爺之間一直不清不楚的,他是個王爺,早晚要娶妻生子,可我不一樣,我縱然是斯基泰的王,我們斯基泰一向是能者稱王,不一定非要我的孩子才能繼承王位,所以你還是可以當我的王妃,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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