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璇在bwv1008,i沒人回應。空氣托着沉甸甸的香水氣味緩慢地流動,加劇了夏末秋初夜晚的滞悶。宋冉悅很輕地對視頻那頭說了句“晚安”,結束每天的例行通話。隻是這樣的小心翼翼和妥當,這樣的善解人意,更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奚落。她的尾音在香水中化開,某種信号似的,李夢華塗完小指甲的最後一點顔色,輕巧地吹了吹,然後蓋上指甲油的蓋子,拉開存了許多瓶瓶罐罐的亞克力抽屜,把指甲油放了回去。玻璃和硬塑料之間的碰撞聲響成一片,噼裡啪啦,很歡快的響動。丁妍也撕下面膜,用剩餘的精華草草塗了塗手臂,最後把那張淡黃色的假臉揉成一團,丢到自己的垃圾桶裡。垃圾桶是新套上的,面膜下滑到底部的一路上,全是窸窸窣窣的塑料聲音。司璇看着她們,一連串的噪音早就把自己剛才的那句質問扯碎焚化了,剛才一瞬間冒上來的怒氣被松松垮垮地一堵,成了顆啞彈,叮叮當當落到地上,不但沒傷着人,還把槍管加熱得滾燙。她在上大學之前,不是沒被針對過,隻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站在徹底的孤立無援的局面之上。一開始她還有過搬出宿舍到外面住的念頭,但學校二十分鐘路程之内的一居室房租價格在四千到一萬不等,她從上大學開始就沒問家裡要過生活費,根本無力負擔。好在寝室裡的事态隻停留在目前這個層面,除了正面的被無視和背後的言語暴力之外,并沒有上升到肢體間的沖突。也就是說,她除了偶爾的玻璃心受創之外,根本毫發無損。深吸了一口氣,司璇轉身打開自己的衣櫃,把曲秀婉給她的包塞進去。衣櫃裡原本就有不少曲秀婉送的東西,幾乎從來沒用過,品牌從dior到gui再到ach,都是所謂的“新款”“限量”“适合年輕人”,李夢雪在她在或者不在的時候大概都一一質檢過,偶爾還被撞見過不問自取。然而除了曲秀婉之外,還有年文文給她買的東西。司良哲在離婚兩年之後遇到了同樣離異的年文文,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年文文是和曲秀婉截然不同的那種女人:長相單闆、踏實能幹、樸素節儉,完全符合刻闆印象中的農村婦女。婚後兩人帶着各自的女兒生活,司璇六歲,年瑤兩歲。說起來,年文文比起曲秀婉更像她的親生母親,甚至是完美的母親:她往内要操持家務精打細算,往外還得陪着司良哲一起打拼,一路看着他半死不活的工廠一點點有了起色。司璇七歲,她帶她一節節體驗興趣課,領着她走上大提琴演奏的道路。司璇中考高考,也是她每天到學校送飯,帶她到各地比賽,到中央考級,到申城校考……可以說,作為母親,年文文已經做到極緻,對她比年瑤還要上心。隻是上了大學、知道曲秀婉當年的事情之後,司璇的心态變了。每一次假期回去都會發現:司良哲、年文文、改名後的司瑤和九歲的司珵,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家人。她長得和曲秀婉太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和他們太格格不入。而衣櫃裡那些snidel連衣裙和她人生中的第一雙christianloubout紅底鞋,是年文文在她不伸手要生活費之後,主動找代購買了寄給她的。從尺碼到剪裁,無一不合适。可在家裡,不管司瑤為了一隻ac的口紅和她大吵大鬧多久,年文文都絕不會給她買。司璇知道年文文對她很好,卻也改不了,有時候會羨慕司瑤那樣的不被滿足。人對自己親近的人,不需要那樣背着包袱示好,可以無保留地釋放自己的情緒。而年文文對她太好、太體貼、太溫柔。衣櫃本來就已經很滿,不把那兩隻包的包裝盒拆開,司璇關不上櫃門。隻是拆開之後,就引來那三個人附骨之蛆一般的目光——丁妍是申城人,家境在她們之中也是最好的,春申區的老房子拆遷之後拿了幾套房子,即便是吃租金也夠全家衣食無憂,更别說她爸爸還做一些外貿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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