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二年的春天,還有一名宮女默默地離開了永和宮:翡翠。下五旗的宮女,十三歲入宮做到二十五歲,若是主子沒有要求,便可以自行放出宮回家,這一年翡翠也到了二十五歲,正是可以放出宮的年齡。琉璃回屋看到翡翠疊得整齊的被褥和收拾出的一個包裹,心中一涼,便明白了翡翠這是要離開了。她哭着跑到甯德房中哭訴,甯德隻是靜靜地聽着什麼話也沒有說。事後叫過翡翠,兩人在房中談了一夜。水浸碧天清曉二月癸酉,上幸五台山。這一次,玄烨帶的依舊是德妃。玄烨見甯德自長安過世後便常常失神,于是這一次趁着他奉太皇太後上五台山祈福,便帶甯德一起同行,希望沿途的風景能緩解她在深宮的寂寥。原來他還想帶上佟貴妃,但是佟貴妃第一次懷孕,反應很大,于是便留她在宮裡,讓溫貴妃、惠妃、宜妃、榮妃四人一起從旁協助,如此安排大家也就沒有什麼話說了。離五台山不遠的忻州外,一駕雕輪繡帏的香車緩緩向北駛去,四周圍着幾匹高頭駿馬,馬上的行者皆是一色勁裝,利落整齊。車上有一少女掀開油紙梅花暖簾,眺望四周景緻,但見翠拂春曉,柳灑長堤,遠望去一城青色。少女回頭爽朗一笑,玉白的面龐比春色更為誘人,“主子,我們終于上路了!”正是踏春微服而行的玄烨等人。因為太監身份不好遮掩,此次出行并沒有帶上梁九功諸人,隻是攜了甯德,并幾個禦前侍衛和甯德的貼身宮女琉璃。玄烨雙目微合,拿了件白紡綢披風蓋在一旁的甯德身上。他擡起頭,輕聲吩咐道:“春寒料峭最易傷人,還是把簾子放下吧。”琉璃忙放下簾子,赧顔道:“奴婢僭越了,差點兒凍着德主子。”玄烨低頭去看甯德,眼底有淡淡的青痕,知道她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一直在太皇太後跟前服侍,不忍打擾,隻是盯着她碧玉一般透着流光的臉龐,輕輕吻了一下。馬車一徑走了兩個時辰,甯德醒來時驚喜地發覺車外碧草茵茵,猶如淺湖連天。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清明爽快的好心境,很久都不曾有了。她回望四周,不見那個人,琉璃含笑望着她,道:“主子,皇上已經下車去安排客棧了,知道主子這幾日累着了,便叫奴婢莫要吵醒您,候着您起來。”甯德聽了琉璃的轉述,心底蕩起一陣甜蜜。扶着琉璃下了馬車,她看到玄烨一襲象牙白的身影立在前頭,便快步走了過去。玄烨和甯德居中坐了,一旁的侍衛和琉璃卻不敢坐下,玄烨嫌他們礙眼,趕到一邊去了,隻瞧得甯德捂着嘴巴直笑。小二欠着身子過來,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話,“喲,瞧這一身的打扮,二位必定是北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少爺和少奶奶了吧,小的這兒給您請安了!”他說着作勢作了個揖,“敢情二位是從五台山上禮佛回來的?”小二豎起大拇指,“好福氣啊,碰上皇上也來五台山!二位正是趕上了好時節。”這都說“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直隸太監滿宮轉,山東盜賊天橋溜,山西羊倌土包頭;河南遍野流光錘,東北婆娘好大嘴。”如今面前的這位山西小二倒是大有衛嘴子之利,玄烨他們一句話沒講,店小二倒是對着他們唠唠叨叨了許久,甯德聽他講到皇上,心裡暗暗笑着,隻是用拿眼偷觑玄烨。玄烨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裝作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見到皇上了嗎?”一聽玄烨願意和他答話,他立刻來了興緻,站在桌子前面吐沫橫飛,“客官,您問得好,我還真見着了!那天萬歲爺的車駕從官道上過的時候,府尊老爺幾日前就專門用清水灑道,黃沙鋪地,那叫一個鮮亮!”甯德瞥見聽到此言時,玄烨的嘴角不經意地扯動了一下,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回神繼續去聽那小二神侃,說來說去無非是皇上的車駕怎麼豪華氣派,那禦林軍怎麼甲胄鮮明,聽得甯德也是連連搖頭,玄烨素來崇儉惡奢,不知他聽了此言心裡會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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