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對籃球興趣一般,但是拍了拍這球果然貌似……不明覺厲起來,試着投了幾個籃,居然被他蒙進了兩個。祁皓跑前跑後地給他撿球,然後勇當陪練,做了幾個阻擋,陪他玩了一會兒。
不過稍稍跑動了幾步,肖清便覺得小腹不太舒服,直冒虛汗,也有些氣喘起來。祁皓看他不想玩了,就收了球,笑話他說:“肖總啊,你這樣不行,還是得多鍛煉鍛煉。哎,要不咱倆以後約跑步吧!”
肖清心裡苦笑,隻說自己老了老了,敷衍了幾句。他這一天都沒吃下什麼東西,這麼跑了幾下覺得有點頭暈,怕自己低血糖,出去路過前台的時候,從果盤裡捏了顆水果糖含着。
祁皓見他拿糖吃,一邊嘴上擠兌他居然像人家小女生喜歡甜食,一邊在前台兩個小女生幽怨地注視下,順走了唯一一包松露榛子黑巧克力,揣進肖清的風衣兜裡。
“那是……我自己的!”其中一個女孩無力地抵抗道。
“小氣勁兒!”祁皓厚顔無恥地控訴道,然後拉着肖清趕緊跑了。
簽約的時間真的很短,參觀公司的時間也真是很長。并不是要參觀什麼公司環境,而是被請到會議室裡聽了許多gogowide的前世今生。
祁皓先是讓幾個負責人給肖清介紹了下一步可能會需要翻譯公司配合的幾個項目,對項目内容做了說明,并且大緻給出了時間節點和每個部分需要翻譯公司介入的程度。
後來祁皓和叫來技術總監,又給他演示介紹了一些未公開的内部測試記錄,以及之前和美國某大學實驗室合作進行的模拟實驗。肖清看得很仔細,隻是驚訝于自己不像是個來簽協議的乙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客戶。他忽然想起那天發布會時祁皓在台上說的那一番話,想到自己曾經遭遇的變故竟然也同時造就了某些未知的緣起,不免動容。
幾個人相談甚歡,轉眼已經過了晚上六點。他們這種公司往往上班晚,下班也晚,祁皓就提議幹脆大家一起吃個工作餐,于是派助理去附近餐廳買了幾份定食便當回來。
小會議通風不好,肖清悶了一下午隐隐覺得有些胸悶,等到便當送來,飯菜的味道便塞滿了整個空間。這一下他就有些受不了了,捂着嘴急匆匆地往外走,沖到洗手間便幹嘔起來,胃裡沒有東西,但又實在被刺激得難受,生生吐了些帶着血絲的胃液出來,燒得嗓子火辣辣的疼。
祁皓推門進來的時候,肖清下意識想關上門不讓他進來,剛直起腰就發現眼前已經是一片昏花,似乎看到祁皓的臉湊了過來,張開嘴說了什麼,他伸手抓了一下,什麼也沒有,眼前便徹底黑了。
肖清其實隻暈厥了一陣便稍稍恢複了一些意識,隻是身體輕飄飄仿佛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眼前依舊是一團虛影,隻覺得似乎有個聲音忽遠忽近地在叫他的名字。又過了一會兒,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一個人的懷裡,這人抱着他還走得飛快,快得他又要被晃暈過去了。不一會兒,他就被放到一個地方躺了下來,然後他聽見祁皓焦急的聲音說着要去醫院。
祁皓剛一進來就被吓得不輕,一個人一分鐘前還說着話,眼看着就直挺挺地軟了下去,他把人抱到懷裡的時候已經怎麼也叫不醒了。他在原地傻了幾秒鐘,隻覺得懷裡的人體溫高得不正常,趕緊摸了摸肖清的前額和後頸,果然已經燒了起來,他趕緊把人打橫抱起來快步往外走。
助理追着自家老闆一路小跑,到了停車場,幫他開了後車門把人放進去。肖清一路上一直緊緊拽着他的衣服,祁皓試着掰了掰他的手,瘦弱的骨節攥得死緊。他隻好也坐進後座把人半抱起來讓他靠着,一邊在他耳邊輕聲哄着說:“咱們馬上去醫院啊,沒事的。”
懷裡的人急喘了幾聲,像是稍微清醒了些,嗓子啞得發不出什麼像樣的聲音,貼着他胸口低低地咕哝了一句,讓他看他兜裡。祁皓趕忙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肖清的衣服口袋,最後在他褲子兜裡翻出一張特殊的專用醫療卡片,上面寫着:
xx大學異體胚胎專科醫療部。
(10)
“肖清!醒醒!你發燒了?”
祁皓拍了拍肖清燒得滾燙的臉頰,這人早已經昏睡不醒了,嘴唇白得沒有血色,隻有臉頰泛着病态的紅暈,緊緊皺着眉,微微張着嘴喘氣。
祁皓趕緊爬下床,開了燈,把宿舍另外兩隻睡得死豬一樣的室友踹醒。他讓其中一個趕緊去把班主任找來,然後和另一個同學一起七手八腳地給肖清套上衣服,費勁巴力地把人從上鋪弄了下來。
把肖清背起來并不困難,雖然這人被裹成一個球,但他很瘦,體重比同齡的男孩子要輕不少,即便如此,祁皓一開始還是有點重心不穩。
他個子雖然高,但到底還是少年人的體格,肩背依然單薄,背上的又是個病人,祁皓隻好小心翼翼地緊握着樓梯扶手往下挪。班主任是個小個子女人,背人這種活兒是更加指望不上的,隻能在一邊幫扶着,到了一樓就趕緊跑出去等救護車。
一上車,一個男大夫一邊問情況,一邊就給肖清套上了氧氣面罩,他臉小,氧氣面罩一戴就糊住了大半張臉,臉色又白,不知道看了還以為這是得了什麼重症。然後那大夫就掏出聽診器,說要聽聽他肺裡有沒有雜音。
聽診器大概沒怎麼捂熱,剛放進去,肖清就哆嗦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傻乎乎地盯着眼前那個大夫,任由他在他胸前聽來聽去。大夫看見他醒了,想要安慰一句,跟他說:“你沒什麼事,等到了醫院打點滴吧。”
肖清剛才還呆呆的,一聽這話,竟突然掙紮起來,嘴裡哀求着喊道:“我不去醫院!不要去醫院!!”
大夫見多識廣,力氣也大,對付不配合的病人看來頗有心得。他見這小孩掙紮着要起來,趕緊一把把人給按回去躺着。肖清本來就有點燒糊塗了,這樣一來徹底吓壞了,激發出求生的欲望,于是掙紮得更甚,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氧氣面罩也給扯掉了。
肖清比班裡同學小兩歲,小學的時候跳過兩級,于是在周圍男同學都扯着破鑼嗓子換聲的時候,他連聲音都還沒怎麼變,也就顯得格外瘦小一些。他哭得實在慘烈,祁皓被這混亂的場面震驚了,在一個被武俠小說支配的中二少年看來,這無異于幾個邪惡的大人在合夥欺負一個絕望的孩子。
于是他奮力擠到兩人中間,把那大夫擋在身後,從大夫鐵鉗一樣的壓制下解救出少年被攥出紅印子的細瘦手腕,握在自己手裡。肖清依然想要掙動,祁皓在他耳邊叫了他幾聲:“肖清,肖清,你看看是我,我是祁皓。”
肖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倒是終于認出了熟人,絕望地求他:“我不去醫院,我讨厭醫院!”
祁皓隻好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别鬧,我們不去醫院,但是你發燒了,得吃藥的,不然燒成傻子以後怎麼辦!我陪你去買了藥就回學校,你聽話,我還能騙你嗎!”
肖清也不知道信了沒有,隻是不再掙紮,把頭扭到一邊自己默默抽泣。祁皓等他平靜下來又把氧氣面罩給他套上,他也沒什麼反應,大概是崩潰之後體力不支,終于又睡過去了。
下車的時候祁皓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被這人緊緊攥住,死不撒手,半天也掰不開。搞得他後來就像個連體嬰似的被拖來拖去,一直到紮上點滴,這人才好不容易松開手,祁皓這才得以沖出去上廁所。
回來就看見肖清已經醒了,眼睛正緊盯着門口。他一進來,那人就面色蒼白地追着他的臉看,等他走近了,就略略擡了擡紮着針的手背,可憐兮兮地問他:“打完這個我可以走了嗎?”
回憶依然清晰,因為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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