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菜籽也有點緊張:“那……那現在怎麼辦啊?她已經知道了,咱們又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就把她給殺了滅口……”“滅口?别說,這倒也是個好主意……”林清歡陰沉着臉色,眯了眯眼睛。菜籽被他的臉上的神色給吓了一跳:“清歡,你不會是讓我真去把她給滅口了吧,我可下不去這個手。”林清歡垂下眼睛沉思了一會兒:“不行,她到底是我們林家的下人,萬一死了,怕是會把官府給招來,那樣隻會給林家找麻煩,但是她知道我醒過來的這個事兒也不是件小事兒,咱們不能不防。”林清歡下了床,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轉了幾圈,最後在窗前站定,背着雙手看向窗外被風吹得左右晃動的桂樹。林清歡身材颀長,寬肩窄腰,此時隻穿了一件松散的白色寝衣,一襲黑發披在肩上,清絕出塵。菜籽看着他不覺就出了神,原來相公生得這麼好看,僅這一個背影就能迷得死人,怪不得招得那個翠兒那麼妒恨自己呢。林清歡突然轉過身來對着她一笑:“你說翠兒要是個瘋子,她說的話還會有人信嗎?”“瘋?”菜籽吓了一跳“好好的,翠兒她怎麼可能會瘋掉啊?”林清歡一臉深意地笑了笑,慢慢地走過來,湊到菜籽的耳邊小聲道:“明天,你就這麼辦……”午時過了一刻,林媽催着手底下的幾個小丫環趕快燒熱水,一會兒送到内苑裡面給少爺洗身子。少爺好幹淨,以往身子是一天一洗,自打病了之後沒那麼多講究了,但是最少也要三天洗一回,往日裡全是玉兒和翠兒親自服侍他洗浴的,今天菜籽一定也要過來幫忙。林媽不敢再提夫人說過的不許她進内苑的話,眼看着菜籽大大方方地提了裝水的木桶又進了少爺的房。一腳踏進門内,看到玉兒正把林清歡扶着,翠兒正在幫他解扣子。菜籽的臉止不住寒了寒,玉兒有點不好意思:“少奶奶。”菜籽走過去接了林清歡的肩膀,對玉兒道:“玉兒,你幫我試試水熱不熱。”又把眼睛看向翠兒。翠兒被她看得混身不自在,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兒還是有點窩氣,想要站起來去忙别的,菜籽又一口叫住了她:“你别走啊,你走了,誰來幫我給清歡脫衣服……”看了一眼林清歡露出來的胸口,又加了一句:“脫衣服啊。”翠兒憋得窩氣,可是也不敢說自己不幹了,隻得又重新坐回來,幫着把林清歡那件衣服給脫掉。玉兒看出來屋子裡這兩個人氣場不對,怕是一會兒又要吵起來,把水一調好,趕快就出去了。翠兒和菜籽兩個人一起把林清歡給架到了澡盆旁邊,翠兒擡手要去解林清歡的内褲,菜籽把她的手一擋:“就這麼洗吧。”翠兒看了她一眼:“哪兒有穿着内衣洗澡的?”菜籽說:“誰說穿着内衣不能洗澡?”翠兒無語,兩個人合力把林清歡架着放到澡盆裡,菜籽把手一揮:“你來給少爺洗吧,我去門外看看去,依,這會兒怎麼感覺天有點冷了呢?”翠兒窩了一肚子火也沒理她,低頭專心地給林清歡擦洗起身子來。菜籽把頭伸到門外,突然大驚小怪地叫了一聲:“啊喲,我的天,怕是要下雪!”翠兒擡頭看了一眼明朗朗的天,尋思着菜籽的眼睛裡怕是進了屎。尋思着昨天晚上那起事,隻當她是又想故意找自己的麻煩,于是隻管低頭忙自己的不去搭理她。卻見菜籽三步兩步又跑進屋子裡,翻箱倒櫃地開始找衣服,掏出一件棉夾襖,拿在手裡看了半天,一搖頭:“不行,太薄了,這樣的天氣會凍死人的。”低頭翻出一件厚的,拿在手裡打量了半晌,這才點了點頭道:“嗯,這件合适,啊喲,我的天啊,真是冷死我了。”轉身把那件夾襖給穿在身上,又尋了一套男人穿的厚衣褲來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會兒要變天了,你得給少爺穿得厚一些,免得他着涼。”翠兒擡頭看了她一眼:“少奶奶,您别鬧了成不成?五黃六月的天氣,您叫少爺穿這個?”菜籽自顧自地将那身夾襖在自己身上穿整齊了,嘴裡咕哝道:“再熱的天氣也會變天的不是?你隻管按我說的做,莫叫少爺冷着了。”翠兒鼻孔裡頭冒冷氣,隻管低頭給林清歡擦洗,林清歡的上身赤着的,頭枕在浴桶上,眼睛閉得緊緊的。菜籽看着翠兒拿着巾帕的手落在他的胸前,又感覺到一陣陣的不自在。菜籽逼着自己往門外看,突然象發現了什麼好東西一樣一聲尖叫:“啊喲,好吃的東西唉。”翠兒順着她的眼光一看,隻見菜籽興沖沖地跑到院子裡,揀了幾顆狗屎跑了回,嘴裡叫着:“翠兒,好東西,你吃不吃?翠惡心得捂着嘴就跳了起來:“你幹什麼呢?拿着一坨狗屎來惡心人?”“這哪兒是狗屎啊,這是黑麻糖,香着呢!”菜籽舉着那坨東西就去追她。翠兒被她逼得到了牆角眼看快要被惡心死了,捏着鼻子沖着菜籽直擺手:“我不吃我不吃,你趕快給扔了去!”“你不吃?你真不吃?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不喜歡?太沒有福氣了。”菜籽搖了搖頭,看着手裡那兩塊狗屎舔了舔唇角:“唉,好心叫你吃好東西,倒是把你給吓成這樣,翠兒,你真的是個怪人!”菜籽話一說完,小嘴一張,低頭叼了一塊狗屎含在嘴裡。“嗷!”翠兒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就往門外跑。菜籽追在她身後:“喂,翠兒,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吐了?你别走啊……”翠兒眼看着她穿着棉襖的笨重身影追過來,嘴裡還叼着那半根黑不溜秋的狗屎,想起昨天晚上從被子裡掉出來的那隻死耗子,翠兒再也受不了了,捂着肚子彎腰就吐,一直把早上吃的飯全都吐出來了。菜籽一臉關切地跑過來,一把扶住她的背,哧溜一聲把嘴裡的半根狗屎全都吞下去,一邊大力地嚼一邊問:“怎麼了?怎麼了?可是真的不舒服了?要叫個郎中替你看看不?”翠兒不敢看她,捂着嘴奪門而逃。菜籽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咬着牙嘿嘿一笑,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咕哝了一聲:“好甜!”心頭突然一省,林清歡!他還在桶裡泡着呢。菜籽扭頭就往屋子裡沖,進門卻見林清歡不見了。跑到桶邊一看菜籽被吓得魂都沒了。林清歡的身子已經全都出溜到了水裡,鼻子和嘴巴正在水裡吐泡泡。“清歡!”菜籽把身上的厚夾襖一甩趕快跳進桶裡,抱着林清歡的身子就往外提。菜籽奮力拉着他拼命從桶裡站起來,卻感覺到他胯間有個軟軟的東西隔着薄衣正貼着自己。低頭一看,卻是适才被自己一撥一扯,林清歡的那條内褲被水沖得掉到了膝蓋下面,那物正貼在自己的肚皮上。菜籽臉一紅,手不自覺地一松,林清歡順着她的身子又開始往水裡滑。“清歡,清歡,醒醒,你醒醒啊。”菜籽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林清歡還是一動不動的。菜籽拼了老命的從桶裡爬出來,拖着林清歡的胳膊弄到自己的背上,咬着牙死撐着把他背出來一步一步挪到床上,被她這麼一紮騰,林清歡徹底光了。菜籽把他往床上一放,隻看那修長的一大條光裸裸的。菜籽背過身子不敢看他,可是他全身上下都是濕的,又怕他着涼,擡手将個棉被裹到他身上,隻看他的臉上出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一頭黑發已經将枕頭全都給打濕了,整個人的氣息更加微弱得幾乎聽不到。“清歡,清歡……”她擡手照着他的臉上拍了幾下,那個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鼻子和嘴裡不斷地湧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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