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羽的話一說完,夜洹瞳孔微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蝶羽。
“你是說……”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蝶羽點頭,有些凄苦地看向夜洹懷中的主。
夜洹一時不能接受,明明是那個他最讨厭的老家夥,明明他殺了他的母獸,苛待他,冷漠他,嫌棄他……
可現在他死了,卻有人告訴自己,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夜洹不知道自己該怎樣,但是他的淚卻是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不是痛哭流涕,也不是嚎啕大哭。
就是那麼……很自然地落下,流到嘴角,是鹹的。
所以這個可惡的老家夥做了最後一件事,覺得自己終于功德圓滿了?!
“不!你還沒有親自給我說清楚,你不可以睡!”
“你不是很能幹嗎,怎麼可以做完一切就消失。”
“快給我起來……”
夜洹加大武力的輸入,可是夜川已經無法再做出任何回應。
…………
不知過了多久,夜洹累了,夜川也渾身僵硬了。
一直跪着的蝶羽緩緩挪動,靠近夜川,看向夜洹,墨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欣慰,“少主,主已經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蝶羽爬了過去,摸了摸夜川已經僵硬的手掌,抿着嘴,眼泛淚花,唇角卻是笑了起來。
“如今兩主皆死,我婀灰蝶蝶羽也不該再活着了……”
話落,不待夜洹反應過來,卻是已然自殺。
蝶羽緩緩倒在了夜川身側,手中還握着夜川那已經幹癟的手掌。
第一次,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握住他的手掌。
她很開心。
夜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倒在地上的四人與坐在地上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
幾日後。
艾潼已經醒來,但森鏡王蛇一族卻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族長夜川故去,使者蝶羽殉葬。
一時間,森鏡王蛇一族失去了兩個強者。
但是同樣的,夜洹完完全全成了新一代的王。
夜洹為夜川與赤凝舉辦了盛大的葬禮儀式,将他們葬在了赤水河畔,這是夜川給他留下的遺言。
同時,将蝶羽埋在了族内墳冢,死後歸族。
葬禮上,族裡面的獸人幾乎都來了。
夜川是開創一代的王蛇之王,他為森鏡王蛇一族做的一切都值得所有森鏡王蛇尊敬。
夜洹與艾潼親自送了夜川與赤凝一路,直到同葬。
夜洹從來沒有一天這麼嚴肅,又這麼悲傷。
他沒有想過,那個老家夥在他與潼潼膩歪的時候,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說服了所有長老,做了這個決定。
用他自己,換取森鏡王蛇一族的未來。
或者說,他也想要休息了……
艾潼撫上小腹,也是一臉悲痛地看着夜川與赤凝同葬,此刻她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
自從那天之後,她的肚子就越來越大。
看樣子應該是快要生了。
“孩子啊,你們的爺爺和奶奶都很愛你們……”艾潼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輕輕道。
她醒來後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那時的夜洹,是她見過的最可怕的一次。
從前,她從未在夜洹身上感受到那種極緻的恐懼與慌亂,但是她不能慌,她要振作,才能将夜洹從那種情緒中帶出來。
這一切,不是他的錯,他隻要做好應該做的和想要做的,問心無愧就好。
艾潼隻能抱住夜洹,無言。
給他最後的溫暖。
父獸和母獸雖然已經故去,但是他們依然是愛他們的,更是愛夜洹的。
愛他的人一點都不少,隻是,每個人愛的方式不同罷了。
沉重的愛使得夜洹變得沉重、自責,但這也是也是一份責任,一份他本該承擔起的責任。
就在如此嚴肅的葬禮上,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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