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麻煩就麻煩,有啥大不了的。”徐甯無所謂地聳肩,元妭聽到後扭頭看向她,兩個女孩的視線在這一刻碰撞在了一起。
“你不為你的家人考慮嗎?”元妭問。
“我既然下來救你,肯定都想好了,不然我的家人怎麼會同意我下來呢?”
元妭搖頭,“不,謝謝你的好意,你們走吧,我想多陪陪我爹。”
“那我在這陪你。”徐甯坐在小船上,也學着元妭一樣擡頭望天。
徐大直接傻了,他閨女這是幹啥?不是救人來了嗎?
元妭也是愣了一秒,她的情緒一下就被打亂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不起來剛才的悲傷。
“你……”
突然,一陣噴水的聲音響起,把船上船下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一聲嘹亮的鲸鳴,讓衆人驚歎久久無法回神。
“娘,那就是鲸嗎?”徐小寶仰着頭問同樣驚呆的張氏,張氏抖了抖嘴唇,猶豫了很久,然後點頭。
除了鲸,哪裡還有那麼大的魚?
徐老太被驚得直呼粗氣,徐大寶和徐老爹以及小船上的徐大一緻地目瞪口呆,徐甯也震驚不已,剛從差點震破她耳膜的聲音中回神,立馬想到了勸說元妭的理由。
“你知道那什麼嗎?”
“什麼?”
“那是抹香鲸,海洋的霸主,能遇見它們說明我們很幸運!”徐甯笑着看元妭,繼續解釋道:“因為它們一般不出現人面前,因為人類也是它的天敵。”
“怎麼可能?”這樣的龐然大物,人類這麼渺小怎麼戰勝得了它們?元妭不相信。
“因為抹香鲸身上全是寶,人類的貪欲會讓他們戰勝害怕,而未來,抹香鲸也會因為人類的捕殺越來越少。”
“你……”
“我怎麼知道?就如同我怎麼知道你還活着,甚至過來救你一樣,都隻是選擇。”
“一鲸落,萬物生,當一條抹香鲸死去沉落海裡,會将有千千萬萬的生命在海底重新誕生,這個過程甚至可以循環百年。”
鲸雖然死去了,但造就了無數的新生命。
元妭被震驚地放大眼睛,徐甯的話還在繼續:“就像這海水,它來自五湖四海,也同樣回饋五湖四海。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太陽照在海面形成了水汽,水汽上升變成了雲,雲會被風重新吹向大陸山川,它們在某一個時間點變成雨落下,在地面形成溪流,彙聚成河湖,最後又流進了海洋。”
“也許,哪一天你想念的爹,也會變作天邊的一朵雲,在你難過的時候化作細雨撫慰你。”徐甯話落,突然感覺仰着的臉龐有些濕潤,然後就發現真的下雨了。
元妭在這一刻放聲哭泣,連徐大都忍不住抹眼淚。
徐甯輕輕地抹掉臉上的雨水,她在低頭看掌心的時候,身上不知不覺散發着一股神性。
元妭的哭聲也戛然而止,她的臉木木的隻剩下和雨水一起流淌的眼淚,她的視線從模糊到漸漸清晰,她鄭重地對徐甯說:“自今日起,我欠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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