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卿猛然回過頭,卻沒有猶豫:“正廳後面的壁畫上有個暗道,機關在正廳後面左邊第三根柱子上,你小心。”沈孟點點頭,看着她們兩個消失在視線裡,稍微放下心。馬車在夜裡飛奔起來,瑩瑩的白雪讓一切都不那麼真切起來。李明卿道:“昭瑜,去沈府。”馬車颠簸,李明卿握住窗橼的指尖微微發白,掌心赫然半支折斷了的箭尖。是誰!今夜在京畿尚書府動手的人究竟是誰!快雪的劍光一閃,一人一劍,與黑暗中的那七八個黑影纏鬥在一處。沈孟心下納罕——究竟是誰?這樣處心積慮地在廿四夜埋伏在沈宅外?是有人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心了嗎?若真的如此,當今如何又這般器重自己?這些人到此,是為了刺殺自己還是——為了刺殺——其他人?沈孟三步兩步躍身上了房梁,掠過正廳的檐牙,他感覺到有人朝自己撲過來。這身形身法,似乎并不陌生。他閃身一避,卻轉過身去,伸手便要奪對方臉上的面紗。黑衣男子察覺到沈孟的警覺,沈孟與這七八人一來二去,這幾人功夫不敵,落了下風,幾番周旋之後竟漸漸放棄了追捕沈孟。難道——他們的目标不是自己?沈孟心裡咯噔一下,隻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發涼。沈宅外,邱伯在門口左等右等,沒有等來沈孟,卻看見一輛馬車疾速駛來。駕車的人他見過。是上次随着郡主來的那個小丫頭!這個時候她們怎麼會來這裡?“郡主?”邱伯一愣,随即跑下府前的台階。車裡的人掀起車簾:“快——救人——”邱伯面色一沉,低聲問道:“郡主,公子現在如何?”二人把情況簡要叙過,邱伯帶了人正要去往京畿尚書府。忽然聽見身後蓦然有個聲音道:“我回來了。”雪裡牽着馬的人,由遠及近,李明卿看清楚沈孟的臉,竟覺得微微松了一口氣一般。邱伯大步往前,從上看到下,确認沈孟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沈孟把缰繩遞給邱伯,對着李明卿道:“今夜雪大,郡主可願進府喝一杯熱茶?”李明卿定了定神,看着沈孟,聲音輕若那車轍碾過的白雪,臉上的神色也柔和不少,嘴角還有一絲稍縱即逝,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着這樣的雪色,要有美酒佳釀才好。”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屋内燃起炭盆,整個房室都暖融融起來。李明卿坐在了案幾旁的蒲團上,桌上是芙蓉團,白玉糕,酒杯和酒壺都選得甚合她的心意,仿佛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一般。她的目光落在沈孟忙碌的身影上。一種熟悉的感覺包裹着她,卻又像握不住的冰,她想要仔細去探尋,卻無迹可尋。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今夜出現在那裡?還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自己為何會有這樣似曾相識的感覺呢——沈孟拿起酒壺:“郡主,這是竹葉青。”碧色的酒倒在了玉色的酒盞中,李明卿看着酒杯裡沈孟的倒影。“留君醉的竹葉青?”沈孟目光一沉,窗外的風也停了。“你到底是誰?”她終于還是有所察覺了。握住酒壺的手微微一頓,不着聲色地,沈孟笑起來:“郡主此話是何意?”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沈孟的眉眼,想要找到那麼一些蛛絲馬迹,卻又什麼都找不到一般。沈——不!他不是沈雲亭!沈雲亭雖然喜歡舞槍弄劍,可到底是個女孩子。眼前這個人,像卻不是。李明卿看着沈孟不動聲色,鎮定自若的模樣。當真覺得沈孟這個樣子,真是相當讓她讨厭。忽然一伸手,握住了沈孟依舊在斟酒的手,冷笑道:“你若不是故人,今夜怎麼會在從前的兵部尚書府?”故人——所謂過人,是已經故去的人——他瞳孔驟然一縮。不可以!他是罪臣之後,也是已死之人!倘若這個秘密暴露在陽光下,于琅琊王府,于她——都是有百害無一利。幽深的眼眸微微垂下,百轉千回都被他斂藏起來,擡起眸子,目似星河:“那郡主以為我是誰?”思緒像是無數密密麻麻的點,那些點像是碎片一樣漸漸漸漸地碰撞然後,連接起來,連接——可是那些碎片卻怎麼也連接不上——是你嗎——是不是你——她的眼睛和你的眼睛為何如此相似——斷掉的點即将續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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