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狸又在招蜂引蝶了。不過,說累還真感覺有些累了,我把椅背向後放了放,啃了兩口甘蔗,便抱着甘蔗迷糊了過去。「這麼容易疲勞,不會是撞車後遺症吧?」冰山一貫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還揉了揉我的頭發,跟着車裡的音樂聲也降了下來。一定是錯覺,冰山哪會這麼好?除了上次他在手術室外等待時,露出的表情有點兒人性外,平時整個就是一大塊刨冰,連偶然的笑也帶着冰渣。空調溫度好像也被上調了,感覺好熱,我下意識地往他身邊湊了湊,死狐狸果然有降溫的功效,舒服多了。睡得正香,卻被一陣争吵聲,不,确切地說,是被一陣女高音吵醒了。揉揉眼,坐起身,發現自己還在車裡,湊到車窗向外看,見一個女孩正立在家門口跟冰山說話,她看起來很激動,臉蛋兒漲得绯紅,冰山卻隻是極冷淡的立在旁邊一言不發。一定是死狐狸把人家甩了,所以被堵門口。我幸災樂禍地看熱鬧。女孩長得不僅漂亮,身材氣質也絕對一流,這樣的人都不要,嚴重懷疑冰山的眼神有問題。他不要我要,近水樓台啊。雖然這有違佛禮,但追求美好事物是人的通性嘛,所以原諒自己。忙下車跑過去想跟她搭話,誰知女孩氣沖沖奔下台階,見我擋路,小挎包一甩,像趕蚊子一樣把我趕到一邊。冰山依舊立在門口,一臉冰封,我跳上台階,拉拉他的胳膊,等他把視線轉到我這邊,便踮起腳,瞪大眼睛看他。他皺了下眉。「看什麼?」「我不知道你近視啊,戴隐形眼鏡?」「我的眼睛好得很,戴什麼眼鏡?」他甩開我的手,過去倒車,我連忙跟上。「可是,這麼漂亮的女孩你都不要,不是眼睛不好是什麼?介紹給我啦,你不要也别浪費啊,怎麼着來個廢物利用什麼的」廢話就此打住,因為冰山兩道冷光帶着穿透大西洋底的犀利,将我全身掃射了一遍,黑瞳裡千裡冰封,卻又似乎有烈焰燃燒。原來這就是所謂雪在燒的韻味。糟糕,口不擇言,冰山這麼自負加自戀的人,即使甩掉人家,也不允許别人這麼诋毀吧。全身同時浸于冷熱交接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小心翼翼向後退了兩步,賠笑:「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朋友嘛,既然你不想跟人家交往,不如做做好人,介紹給我總行吧?」冰山臉露嘲諷,用鼻子哼我。「介紹給你?人家商界巨頭的千金,能看上你這種三寸丁?」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最擅長的飛腿踢出去。我是得道仙人,什麼樣的美女配不上?想當年荷花仙子還向我示過好呢。死狐狸,奸險狡詐,自私自利,自己不要,還見不得别人要。忍受着冰山的語言暴力,我在做晚飯時,故意将調味料亂放一通,想象着他在品嘗佳肴時會做出的怪異表情,不由心情大好。果然吃飯時,冰山剛喝了一口湯,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我隻做不見,正低頭笑得開心,湯碗被推到了眼前。「今晚的飯菜你一個人全部吃完!」我擡頭,很無辜地看他。「為什麼?」「因為我出錢養你!」他冷冰冰地道出實情。「既然你做這樣的飯菜,想必對這口味很喜歡,所以全部吃掉!」「你欺負我!」被我含悲忍痛的目光瞪住,冰山的臉依舊漠然。「欺負你?那你可以随時選擇離開!」忍不下去了,不就是點化隻死狐狸嘛,犯得着這麼委屈自己嗎?這個簡單而神聖的任務交給小拂好了,那孩子屬于耐打型的,正适合跟這死狐狸配對。就在我化悲憤為力量,準備起義時,冰山品着清茶,悠悠道:「我剛訂購了家庭影院,老闆說明天送過來,吃完飯,去把二樓靠樓梯的那間房收拾幹淨!」還好,話到嘴邊及時懸崖勒馬,家庭影院啊,我想了很久了。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那套組合時,我好一陣的羨慕,還跟冰山聊過,沒想到他真買了,雖然我不會天真地認為他是為我購買的,但既然能夠順便享受一下,那離開豈不是很不合算?不錯,現在放棄,就等于之前所受的壓迫全都白受了,所以要堅持到最後,做笑的最開心的那個!可惜現在笑不出來,那飯菜難吃得讓我嘴角抽筋。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做出這些鹹不鹹、甜不甜的東西給自己吃,真是蠢蛋一個。見我吃得那麼開心〈其實是苦笑〉,冰山也笑得分外開心。「我出去辦事,慢慢吃。」又被死狐狸耍了,早知他要出去,一開始我就不吃那麼多了,他出去勾人,卻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吃苦。我拚力把所有飯菜都吃完,然後跑回房間,平躺在床上開始休息。破天荒沒有啃甘蔗,剛才甜東西吃得太多,一想甜的就反胃。我揉着圓滾滾的肚子,悲哀地想,照這樣下去,還沒等我點化醒死狐狸,自己就先魂歸極樂了。窗外傳來炸雷聲,夏天的雨來得急,轉眼外面已是雷聲轟轟了,想到自己就是因為打雷才落到這個下場,我不由怒火沖天。「我現在心情不好,打雷給我跑遠一點兒!」喝罵起到了作用,雷聲滾滾跑遠了,正覺得舒心,眼前金光一閃,小拂踩着他的七彩祥雲出現在我面前。「小龍,你好大火氣啊,雷公電母隻是想來跟你叙叙舊而已呀。」小祥雲晃晃悠悠飄到我身旁,小拂跳下來,在我對面盤腿坐下。「你怎麼不去找心月狐星宿,卻賴在人家家裡不走?」我瞪小拂。「你以為我想賴在這死狐狸家嗎,還不是為了點化他?真搞不懂你們,不過是個小小星宿,另找人代替就好了,幹麼一定要死狐狸?」小拂臉色一變。「你說這家主人就是心月狐?不會不會,你一定搞錯了,他沒有狐媚态,反而周身都充滿了暴戾肆虐的氣息,小龍,你還是快離開他吧。」暴戾肆虐?形容得貼切之至嗯,小拂說什麼?冰山不是死狐狸?那我心跳是怎麼回事?「小拂,你怎麼敢斷言冰山就是易天行不是心月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沒有沒有!」小拂的小臉立刻漲紅,拼命地搖頭,大有欲蓋彌彰之嫌。「我隻是感覺而已,記住,即使你認為是他,也隻能旁敲側擊,千萬不可以用法術喔。」不可以用法術,我怎麼點化狐狸?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任務!「對了,上次忘了跟你說,你隻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不要偷懶,一定要在時間内找回心月狐,這樣才能避免乾坤大亂!」小拂說完就急忙駕着祥雲閃人了,快得好像後面有鬼追。七七四十九天?你當是煉丹啊,喂本以為點化可以慢慢來,沒想到小混蛋突然給我定了個天數,而且被他這麼一說,我也不敢确定冰山是否就是心月狐星了。如果不是,那就麻煩了,我上哪裡去找讓自己心動之人?想不通,索性跑進夢鄉繼續想,正睡得起勁,突然平地一聲炸雷把我從夢中驚醒。外面大雨滂沱,雷電交加,還一個個直往我床前忽悠,看看牆上的挂鐘,已經接近午夜,冰山應該已經回來了。又一個閃電劃下,讓我腦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确認冰山是否是星宿的好辦法。從床上跳下來,來到走廊,隔壁房間裡似乎有響聲,于是我敲敲門,也不等裡面回應,便推門奔了進去。「易天行」冰山剛沐浴過,發鬓有些潤濕,穿了件白色睡袍,胸襟大敞,手裡還拿着半杯葡萄酒,一副富家子弟派頭。真是的,沒事把自己弄得這麼性感幹什麼?狐狸就是狐狸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闖入,冰山一詫之後又擺出他那張寒冰臉孔。「什麼事?」寒流湧來,好冷,可是既然已經進來了,隻能硬着頭皮上。我一個飛撲撲進了他懷裡,死抓着不放。「我怕打雷,好恐怖哦」「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打雷?」死狐狸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就是怕嘛,讓我在這裡睡好不好?」冰山的胸膛還真是寬硬結實,看樣子平時肯定經常鍛煉,就是冰了一點兒,不過夏季正好用來降暑。「我不習慣跟人同睡喂,你怎麼了?」演戲自然要演得逼真才行,我蜷身,搖頭,極盡痛苦之狀,冰山被我這樣子吓着了,沒再拒絕,放下酒杯,将我抱起來,放到了床上。一個響雷應景地直砸在床頭邊上,壞雷公,制造電流不花錢嗎?劈的這麼開心我順應形勢,一聲大叫,縮進了冰山懷裡,手順勢摸過他腰間。再往下面一點點就能摸到他的尾骨了,狐狸的尾骨跟人的是不一樣的。「沒事沒事」你當然沒事,我有事啊,怎麼說我也是堂堂佛界神使,怎麼淪落到出賣色相了,為什麼不可以行使法術?狐狸的屁股人家不想摸啊。冰山的睡袍很薄,便于撫摸,而且一個正處于極度恐懼狀态的人,不管做什麼都很正常,手再往下下拂過冰山的腰骨,正要接近勝利,卻被一隻大手鉗住,然後我被冰山壓在了身下,一道閃電劃過,他本來黝黑深暗的雙瞳沁出銀輝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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