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毅親王劍誅李錦堂之後,被重重圍住的禮親王府突然走水,熊熊大火映得京城半邊天空都是稠紅的焰光。此時通城的百姓方知起了變故,而入城的京營已經派出重兵維持宵禁,由素日與毅親王來往最密的豫親王親自率令,所有閑雜人等,一率不得上街走動,更惶論救火。後來人皆道禮親王定溏謀逆事敗後自愧難當,最後縱火自焚。禮親王府上下三百餘口人,皆在這場大火中屍骨無存,連一個活口都未能逃出來。禮親王府連綿數裡的雕梁畫棟、錦繡亭台,全都在這場滔天大火中化為烏有。一連三日,大火燃起的滾滾濃煙,幾乎連日頭都遮蔽得黯淡無光,一直到,風生玉指晚寒清(1)歌伎舞罷,重又添酒。達爾汗王微微有些頭暈,怕是有幾分薄醺了。杯中之酒稱為&ldo;梨花白&rdo;,色如梨花,初飲如蜜,後勁濃醇,不知不覺就會上頭。達爾汗王喝慣了關外幹脆慡辣的青稞酒,不想這樣淡甜的蜜水,也會醉人。此時微眯着雙眼望去,舞伎的薄绡紗裾,如同流光的绮豔湖水,四處輕漾起華美的波榖。上苑華麗精美的無數樓台,點綴在青山碧水之間,歌吹管弦之聲飄蕩在迷離的春雨綿綿裡,仿佛能抽走人全部的力氣。這樣的山水,怨不得會使人萎靡不振。達爾汗王想道,那位坐在西首席上的睿親王,一幅懶漫疏散的樣子,仿佛于世間萬物皆沒有半分興緻。天朝上國的親王,起居富貴,沒有半分豪強男兒之氣,不由令一生飛沙走石,長于馬背的達爾汗王大起輕慢之意。倒是那位豫親王年紀雖輕,待人接物氣度高華,令人不敢小觑。禦舟漸近橋洞,垂虹橋下跪着數名内官,并十數名女子,一色袅袅婷婷的鵝黃揉綠,十分醒目。皇帝見着,随口問了身後侍立的司禮監太監趙有智,才知道原是選出來賜給達爾汗王的那十二名宮女,前去明月洲領受賜宴,不想遇上禦舟。皇帝并未在意,禦舟已經緩緩滑出橋洞,向玉清湖深處駛去。橋畔的司禮監低聲招呼衆人起身,如霜輕輕咬一咬牙,便是這一刻了。此生的成敗,皆在此一舉。如果不願卑微的死去,那麼,就讓她轟轟烈烈的活着。衆人還未直起身來,她已經霍然起立,越過橋欄,未待衆人驚呼出口,已經飛身投入湖中。隻聽一聲&ldo;撲&rdo;得一聲,冰冷的碧綠湖水從四面八方湧上來,就像一匹碩大的綠綢子迅速的裹上來,裹得緊緊不能透氣。衆人尖叫嘩然,都成了隐約可聞的一點遙迢的聲響。暗綠的水光在頭頂極遠處,水直往口中鼻中灌進,窒息的感覺再次湧入四肢百骸。頭頂的光亮漸漸深重,綠的光越來越少,黑暗壓上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就像是那天,冰冷的素絹已經勒住她的喉頭,無法呼吸,意識漸漸離去,卻能聽見最後雜沓的步聲。她一定能夠得償所願。仿佛過了許久許久之後,胸口突如其來一陣壓痛,痛得入骨,她本能的想要張口呼痛,卻嗆出第一口水來,她劇烈的咳嗽,嗆出更多的水,有人低聲道:&ldo;好了,沒事了。&rdo;她咳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全身劇烈的顫抖着,一口口将水吐出來,有人拿衣袖胡亂的替她拭着臉,她這才睜開雙眼,原來已經身處在禦舟甲闆之上,身側圍着數人,全身皆是濕淋淋的,瞧那裝束都是侍衛。為首的侍衛見她神智漸漸清醒,松了口氣,使個眼色,數人皆躬身垂手退開,明黃的一角錦袍終于從侍衛身後顯露出來,慢慢近前,最後停在離她不過咫尺。巨大的辂傘随他移至,遮住了頭頂綿綿的雨絲,她看得清他明黃靴尖上的細密米珠,攢成萬壽無疆的花樣,離她這樣近,她衣上淌下的湖水漸漸浸潤他的靴底。她止不住的咳着,全身顫抖得幾乎無法呼吸,冰冷的濕發粘膩在她的臉上,薄薄的衣裳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她幾乎已經再也無半分力氣,隻蜷伏在那裡一徑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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