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清芷神色一黯,點了點頭,“其實之前奴才給孝懿仁皇後的經文已經抄完遞上去了,太皇太後便誇贊奴才抄的好,叫奴才給正在給親征的皇上也抄十冊。四阿哥這裡生病,奴才告了幾天假,待這幾天過了還是要回去抄經文的。”她笑了起來安慰胤禛,“其實也不是很多,待奴才抄完,奴才便能回來啦。”想起昨日瞧見的那疊經文,年清芷頗為感動,“沒想到四阿哥竟是如此舍不得奴才,還幫奴才抄寫經文!奴才今後一定快些抄完,快些回來陪四阿哥。”胤禛愣了下反應過來,瞪向秋蘭,“秋蘭,你——”秋蘭見勢不好,忙是行了個禮,“啊,奴才想起來鍋上還炖着湯藥,奴才這就去瞧瞧。”胤禛注意到年清芷臉上的笑意,别扭地将臉轉了過去,“是劉義一天到晚在那裡念叨,擔心你字迹醜陋被老祖宗責罵,我才勉為其難地幫你。”他一向這般别扭,年清芷早就習慣了,将門窗打開透了氣,吩咐宮人們将吃食端進來。胤禛暫時将學業放下,同年清芷吃了午膳一道去禦花園逛逛。晚膳過後,董鄂辰泰已經命人将記錄送了過來,劉聲芳叮囑過四阿哥這幾日暫時不要看書籍,年清芷便就這燭光輕聲細語地複述着記錄,講到自己感興趣的點時還忍不住評點幾句。胤禛沉沉的眸光落在年清芷臉龐上,她的輪廓在燭光下顯得更是溫婉,聲音柔柔弱弱的卻極有力量。自從孝懿仁皇後去世後,他心中像是破了一大塊洞的風筝,風呼嘯着穿過大洞,風筝孤零零的往下掉,而她就像補掉大洞的針線。可是太皇太後就像剪刀一般,殘忍地剪掉了他們聯系的線。分明彼此也明白,太皇太後那些抄經不過是說辭罷了。“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饑。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于貴生。”年清芷柔聲說道,“說到底人民與統治者是互惠互利、互相扶持才為上策,畢竟‘民為水,君為舟,水亦能載舟,又能覆舟’,不過奴才相信四阿哥日後登基,一定是一個勤政愛明的好君主。”年清芷習慣性拍馬屁,這次卻是拍到了胤禛頭上,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兩個人皆是愣了。胤禛雖然在走神,但也在聽她複述。他微眯了眼,“你剛剛說什麼?”“奴才說……”年清芷緊張地咽了下口水,随即迅速改了口,“不過奴才相信太子日後登基,一定是一個勤政愛明的好君主。”胤禛哂笑了下,“太子和四阿哥相差的這般遠,你竟然敢這般糊弄我。”“奴才是嘴瓢了!”年清芷忙是辯解道。胤禛卻是冷不丁地冒了句話,“清芷希望我當皇帝嗎?”“诶?”年清芷擡眼望去,卻是望進他淡色的瞳仁裡,泱泱地倒映着她的影子,瞧着他神情嚴肅,她意識到胤禛這問是認真的。“奴才希望。”年清芷認真說道,“就如奴才方才所說,因為奴才相信四阿哥一定會成為一個勤政愛明的好君主。”要知道胤禛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雖然現在已經初見雛形,可待他上位後更是瘋狂。他在位的十三年内每日睡眠不到四個小時,整頓吏治、勵精圖治,所批奏折比他兒子乾隆在位六十年批的折子還多。年清芷猶豫了下,“四阿哥怎麼看?”“若是旁人問起,我不會說。”胤禛眸光落在她眼底,“可是你問,我便告訴你答案。”“隻有登上那個位置,我的宏志才能實現。”隻有登上那個位置,他方才能守護他的所有。年清芷留在南三所直到胤禛去上書房上學,便又回到了慈甯宮抄寫經文。如她所料的沒有錯,太皇太後根本沒有将她放回去的打算。十冊又十冊,夏過去為秋。太皇太後的病情反反複複,終究還是沒有撐過冬天。殡天前似乎擔心再現順治董鄂妃的前例,太皇太後的懿旨中有這麼一條。“年清芷性情和順、知書達理,賜她一世守陵,為自己誦經祈福。”總之是将她誇了一遍,然後要她一輩子守陵。年清芷卻是不意外,兼帶着的是釋然,她終于要離開紅磚綠瓦、無線争鬥的紫禁城。年清芷終究是沒呈了孝懿仁皇後的願,一輩子留下在這裡鬥争。隻是她可惜的唯有兩件事,一是念慈姑姑的大仇未報,二便是胤禛了。先是孝懿仁皇後逝世,再來便是她的離開,胤禛小小年紀便背負這般多,隻是太皇太後的懿旨也是遺旨是任何人都無權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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