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怒道:&ldo;你還有心情笑?歌舞不能再演,又得罪了公主,以後如何是好?&rdo;我對方茹她們道:&ldo;你們都先回去,放一百個心,以後日子隻會比現在好,不會比現在差。禁了《花月濃》,我們難道就不會排練别的歌舞嗎?何況如今方茹、秋香可是公主玉口親贊過&lso;唱得好&rso;,有這一句話,還怕長安城的王孫公子們不來追捧嗎?&rdo;衆人聽聞,臉上又都露出幾分喜色,半喜半憂地退出屋子。紅姑問道:&ldo;你的意思是,公主并未生氣?&rdo;我歪到榻上:&ldo;生什麼氣?要氣早就來封園子了,還會等到今日?&rdo;紅姑坐到我對面,替我倒了杯漿:&ldo;那好端端地為何不要我們再唱?&rdo;我笑道:&ldo;《花月濃》畢竟講的是當朝公主和大将軍的私事,公主目的已達到,自然也該是維護自己威嚴的時候了。如今禁得恰到好處,看過的人慶幸自己看過,沒有看過的人懊惱自己為何不及早去看,肯定按捺不住好奇心向看過的人打聽,口口相傳,方茹和秋香算是真正在長安城紅起來了。&rdo;紅姑一面聽,一面琢磨,點頭道:&ldo;即使沒有《花月濃》,人們依舊會來看方茹和秋香。除了李妍這樣的女子,長安城各個歌舞坊中的頭牌姑娘誰又真就比誰好到哪裡?不過是春風秋月,各擅勝場,其餘就看各自手段,如今是再沒有人能壓過方茹和秋香的風頭了。&rdo;&ldo;坊主,有人送東西來。&rdo;外面婢女恭聲禀道。我納悶地問:&ldo;給我的?&rdo;紅姑笑道:&ldo;不是給你的,婢女能送到這裡來?你這人聰明時百般心機,糊塗時也傻得可笑。&rdo;揚聲吩咐:&ldo;拿進來。&rdo;一個小奴随在婢女身後進來,手中拎着一個黑布罩着的籠子,向我和紅姑行完禮後,把籠子輕放在地上。&ldo;看着像個鳥籠子,什麼人送這東西?&rdo;紅姑一面說着,一面起身去解黑布。我問道:&ldo;誰送來的?&rdo;小奴回道:&ldo;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拿來的,沒有留名字,隻說是給坊主。我們再問,他說坊主看到就明白。&rdo;我輕颔了下首,讓他們出去。&ldo;好漂亮的一對小鴿子。&rdo;紅姑驚歎,&ldo;不過漂亮是漂亮,送這東西有什麼用?要是一對赤金打的倒不錯。&rdo;我起身走到籠子前,蹲下看着它們。羽毛潔白如雪,眼睛如一對小小的紅寶石,一隻正蜷着一腳在打瞌睡,另一隻看我看它,歪着腦袋也盯着我看。我心裡透出幾絲喜悅,嚷着命婢女拿谷子進來。紅姑問:&ldo;誰送的?&rdo;她等了半晌,見我抿着唇隻是笑,搖搖頭,&ldo;你就傻樂吧!回頭趕緊想想以後唱什麼。&rdo;話說完,人出門而去。我把籠子放到案上,拿着谷粒喂它們。那隻打瞌睡的鴿子一見有吃的,也不睡覺了,撲棱着從另一隻嘴邊搶走了谷粒,另一隻卻不生氣,隻是看着它吃,我忙又在手指上放了些谷粒。&ldo;你這家夥這麼淘氣,就叫小淘,你這麼謙讓,就叫小謙,我叫小玉。&rdo;它倆&ldo;咕咕&rdo;地叫着,也不知道聽懂我的話沒有,可惜我隻懂狼嘯,卻不懂鴿咕。用過晚飯後,我急匆匆地趕往石府。看看大門,看看圍牆,正猶豫着走哪個更好,主意還未定,門已經開了一道fèng,石伯探頭問:&ldo;是玉兒嗎?&rdo;我應道:&ldo;石伯,是玉兒,您還沒歇着嗎?&rdo;石伯讓我進去:&ldo;九爺吩咐的,給你留門。&rdo;我忙道謝。石伯一面關門一面道:&ldo;趕緊去吧!&rdo;我行了一禮後,快步跑着去竹館。竹簾半挑着,我沖勢不減,一個旋身,未觸碰竹簾,人已經輕盈地落進屋子。九爺笑贊道:&ldo;好身手。&rdo;我心裡很是懊惱,怎麼如此心急大意?臉上卻隻能淡淡一笑。我坐到他身側:&ldo;多謝你送我鴿子,我很喜歡它們,它們有自己的名字嗎?我随口給它們起了名字。&rdo;九爺道:&ldo;都隻有編号,起的什麼名字?&rdo;我道:&ldo;一個又霸道又淘氣叫小淘,一個很溫和謙虛叫小謙。&rdo;他笑起來:&ldo;那你是小玉了。&rdo;我微擡了下巴,笑道:&ldo;是啊!下次介紹你就說是小九。&rdo;他笑着不置可否,遞給我一隻小小的竹哨:&ldo;據馴鴿師傅說,這兩隻鴿子是他這幾年來訓練過的鴿子中最優秀的,怕它們太早認主,放食物和水時都從未讓它們看見過。頭一個月隻能你喂它們食物和水,等它們認下你後,就可以完全不用籠子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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