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嚎啕大哭起來,一副風清洛已經上路的架勢。
“我就說姑娘你回來之後便不對勁了,成天鼓搗什麼草藥,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嗚哇——”
風清洛:……
風清洛睨了一眼這個哭的涕泗橫流的丫頭一眼。
“誰告訴你我想不開要尋死的?”
“……你喝的不是毒藥?”小棠頓了頓,淚眼婆娑地看向她。
“當然不是。”風清洛無奈地搖頭。
她整理了一番被打亂的思緒,看向鏡中,喝下那碗藥之後臉上的胎記毫無變化。
而這,也驗證了她此前的猜測。
如果是尋常胎毒,那麼憑借她幾日的外敷藥劑加上内服調養之後不該沒有絲毫改善。
她的身體裡一定有兩種毒素交互制衡,才導緻了眼下這種局面。
小棠抹着眼淚起身,才發覺自家姑娘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風清洛時常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叫人看不透。
風清洛卻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另外這種毒素一定是自小跟在她身邊的人所下,不然做不到這樣隐蔽。、
風清洛院中近身伺候的也就三個丫鬟和一個嬷嬷。
那嬷嬷從前是跟着她母親的老人,可以信任。
而三個丫鬟,除了小棠之外便是白月和書琴二人。
想到這裡,風清洛下意識看向了小棠,因為剛剛哭過的緣故,這丫頭的眼睛和鼻頭都還是紅的。
發覺風清洛盯着自己,小棠微微一怔,“小,小姐,您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小姐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透過自己看向另外的人。
風清洛也的确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記憶中,小棠被下令五馬分屍,蕭慎治強迫她觀看行刑現場。
但直到最後的那一刻,小棠這個傻丫頭還在大喊,“我不後悔。”
……
那恐怖的景象成為了風清洛此後每晚都會出現的噩夢。
她曾無數次哭着從夢中醒來,痛苦地幹嘔痙攣。
可是她後悔了啊!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她一定會護好所有人。
過往種種閃過腦海,風清洛的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而後笑着戳了一下呆愣愣的小棠。
“沒什麼,傻丫頭。”
小棠捂着被戳痛的腦門,不滿地喊出聲,“姑娘,你又說我傻。”
如果說小棠是永遠不可能背叛她的人。
那麼剩下的隻會是月白和書琴了。
風清洛前世對她們幾乎是一視同仁的信任,一切看起來也似乎很正常。
但細細想來,卻隐約有些端倪在不曾注意之處早早浮現。
風清洛微微蹙眉。
從前書琴總會時不時多些首飾,有時是耳墜、臂钏有時是三兩塊成色極好的玉佩一類的。
白月就總面帶揶揄地問她,“書琴姐姐,你那情哥哥也對你太好了些,成日日送這些東西給你,你怎的也不求了小姐放你回去澄清。”
而書琴總是躲躲閃閃地含糊其詞,“我還想多陪小姐兩年呢。”
彼時風清洛總覺得是書琴害羞,也笑着表示,“你若是有成親的打算同我說便是,我也給你備一份嫁妝,不可叫人家看輕了你。”
可如今一想,可疑之處衆多。
那些東西都太貴重了,必然不是尋常人家買得起的。
可若是高門富戶又怎麼看得上出身平平,中人之姿的書琴呢?
而且前世她進入冷宮之後書琴這丫頭便消失了。
前世的小棠也曾告訴過風清洛,說書琴替林瑤紫辦事,不過當時風清洛并未相信,也沒當回事。
過往種種,越是細想越叫人心驚。
上輩子,直到凄慘死去,風清洛也沒再見過書琴了。
不。
腦中閃過的隐約記憶讓風清洛立刻否定了這個說法。
她死前是見過書琴的,隻不過那時她隻有一息尚存,也早就被折磨的瘋瘋颠颠,根本分不清幻覺和現實。
“啧,真惡心,要不是奉命來辦事,我真是連這冷宮門都懶得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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