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
短促的沉默後,司珩才勉力擠壓出一絲笑意。
然而,那是連自己都能感到那笑容毫無溫度。
最擅長的僞裝,在這一刻卻破碎剝落,讓他更想藏起來……
“不舒服就快去休息吧,最近大家都元氣大傷,别太累了。”
季衍正想為他倒杯水,可一雙手卻從頸間穿過。
它們撥開自己的秀發,用力的擁着自己。
“師兄……”
熟悉的雙臂,此刻顯得有些陌生。
季衍回過頭去,司珩卻将頭埋在她的頸間。
“……我累了,想抱一會兒。”
他就這樣伏在季衍身後,綿長的吐息從肺部擠壓出來。
像是要将所有的郁悶都一口氣吐露!
察覺到師兄的異樣,季衍頗為擔心。
畢竟先前一役,厲柏哲受傷。
師兄為奪回自己的靈魂,也是徹夜不眠。
遲墨不知道什麼時候發難……
他們不能出任何狀況。
可……
司珩垂着頭,自己也看不清他的臉……
好一會兒,季衍才不好意思的開口。
“那個,師兄,我剛回來,身上都是汗……”
今天豔陽高照,她去領證,一來一回的,身體各處早就濕透了。
如今他靠的這麼近……
“我知道。沒關系。隻是想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司珩的話讓季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任由他抱着,等他恢複。
換做往日,隻是這樣一個越界的擁抱,司珩都能恢複。
然而這一次……
獨屬于季衍的清香已然不在。
他能清晰的嗅到,混在在季衍身上,屬于厲柏哲的氣息。
讓他生厭。
讓他發狂……
因為那氣息簡直像是厲柏哲再說:離她遠點!似得……
無一不警告着自己……
一雙手悄然緊握。
本以為修行多年,自己的心早就靜若止水。
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的修行,還太淺了……
“師兄……”
司珩一反常态,讓季衍不免有些擔心。
正想再關切上幾句,手機卻傳來鈴聲。
她掃了一眼屏幕,是溫韻打來的。
聽見鈴聲,司珩似乎也抱不下去了。
就感頸間的雙臂驟然松開。
季衍與他示意後,這才趕忙接通了電話。
“喂?”
本以為是朋友間的電話,然而那頭卻傳來溫韻急切的嗓音。
“季衍,不好了。”
她氣喘籲籲,似乎是在跑着。
不時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
“你慢慢說,别着急。”
“霁玟,霁玟她出事了!”
季衍趕到約定的酒店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她急切的敲着門,不多會兒,溫韻便打開了房門。
“怎麼樣了?”
季衍關切的問。
溫韻歎了口氣。
“進來再說吧。”
直至進入了酒店房間,季衍才再見好友。
然而……
昔日靓麗光鮮的謝霁玟,如今卻瘦的可怕,全然沒了以前的鋒芒與風采。
如今她披着一條灰色的毛毯,雙目通紅,正擤着鼻子。
看起來剛哭過一場。
昔日那樣明豔的一個人,如今卻像那枯萎了的玫瑰,沒了往日的豔麗與鋒芒,隻剩下枯槁似得身形,淚眼婆娑……
“季衍,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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