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丢一撿,分工幹活。隻半晌,顧傾禾帶來的布袋子就已盛滿,她從袖口将綁繩扯出,将布袋子口系封好。
衛宴時從樹幹上跳下落到她身旁,擡起衣袖裡側幹淨的那面,替她擦擦頰邊的細汗:“累嗎,我去溪邊給你打些水來?”
顧傾禾忙着系袋子,随意從袖口拿出一個竹筒杯遞給他。
衛宴時也随意地接過,沒有猶豫,也沒有詢問,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一般,這時見她随手拿出那個小土屋沒有的東西也不再驚訝。
隻是在去盛水的路上,他的心莫名慌了瞬,快步盛了些水往回走,就見一個小黑影直沖蹲在地上的小姑娘,他飛撲過去:“傾禾,小心!”
護住人的同時,還不忘将竹筒杯置于一旁草地。
顧傾禾在他撲過來的前一瞬就知道有東西沖她跑來,不過聽飯飯說那小東西對她沒危險,才一直蹲在原地沒動。
這時被少年擁在懷裡,在草地滾了兩圈,感受他砰砰亂跳的胸腔,才反應過來吓着人了。她窩在他懷裡,軟了聲線道:“我沒事,留白。”
衛宴時松開她,死死捂住要沖出胸腔,鮮活起來的東西,隻覺自己要完。
他仰躺在雜草地上兀自平靜了會兒,不敢再細想下去,偏頭打量那個讓他突然惶惶不安的小黑影——是隻小狼崽。
奶灰色毛細細絨絨地,身隻小小地,像還沒斷奶的小狗崽子似的。
沒什麼情緒的狗狗眼,對上小狼崽莫名依賴留戀的小狼眼,衛宴時一愣,越看越覺得眼前這隻小狼崽有些熟悉。
他還沒做出什麼動作,倒是那隻飛奔過來撲了個空,團着身子在地上滾了三圈的小狼崽又撲了過來,這回不再直沖一旁的顧傾禾了,而是直直地朝他奔來。
衛宴時本就疑惑着,見它撲過來,一時也沒躲開,被沒斷奶的小狼崽撲個滿懷,腦袋還在他胸口一拱一拱地,嘴裡嗚嗚咽咽像是在訴說着什麼。
小灰狼兀自拱了會兒,見身下的人始終沒反應,它通人性地擡起小灰頭,一雙小狼眼盛滿委屈再次對上狗狗似的圓眼。
好似從小狼眼中看見了粼粼淚光,衛宴時下意識擡手摸了摸懷裡毛絨絨的小腦袋。于是,小灰頭拱得愈發起勁兒了。
一直浮在顧傾禾耳畔的飯團子不幹了,嘴裡嚷着“我的,我的”,就徑直朝衛宴時懷裡撲去,透明的小身子妄圖将實體小灰狼擠開。
徒勞地掙紮一番,見小灰狼還在衛宴時身上,頓時氣得直落透明水珠,軟音帶哭:“我的,我的……不許你趴這兒!”
顧傾禾被它軟軟的聲音哭得心慌,忙問:“飯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它,它壞!”飯團子趴在小灰狼身上,透明的靈體扶着小灰狼軟趴趴的耳朵,哭音哽咽:“它搶我的東西,他都沒摸過我,親親,他們壞!”
顧傾禾一頭霧水:“誰壞?誰搶你的東西了?誰沒摸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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