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娘聽着這些誇獎心底也松散了些,跟着笑:“小姑娘家家就該是傾禾這樣的,以前性子靜也好,現在立起來了也好,都是我柳繡蘭要養着的。幾時嫁人我都随她,就是把眼睛看瞎我都要在家裡給她留一間房。”
一旁,站着的紅衫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顧傾禾。
何嬸子聞言失笑,搖頭道:“你這性子想法當真和甯昀先生一樣,也難怪你當年打着‘沒看對眼就不嫁人’的口号,硬生生拖到十九歲,把人撿了回來後,沒多久就嫁把自己嫁了出去。”
“好了好了,這種事你就少說點兒,别把兩小孩帶壞了。”顧大娘見她當着小輩提自己年輕時的糗事兒,難得冒出了些羞與惱,推着人就往外走:“我看天色也不早了,碗什麼的你也送了,該回去了。”
何嬸子順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喚起她的閨名打趣道:“繡蘭,你也有敢做不敢當的一天啊,當真是難得。”
調侃完,她輕輕放低聲音道:“阿繡,你許久不曾露出這般鮮活的情緒了。十五年了,該試着走出來了,别再把自己困在圍牆裡了,我在外邊等你……”
顧大娘伸出的手一頓,怔怔道:“原來我變了這麼多啊。”
何嬸子撫了撫她沒受傷的手,無聲歎息:“阿繡,什麼樣都好,隻是甯昀先生想必也喜歡你更開心一點吧,牆外的我也等着你。”
何大嬸說完這句話後,便向村頭的屋子走去,顧大娘回過神來,扶着門朝外哭喊道:“芳華,我回不去了……”
但我、會走出來的,一定。
一定不讓你再等這麼久。
顧大娘擦幹眼淚緩了會,朝靜站在院子裡看着自己,一臉擔憂的小姑娘笑了笑道:“傾禾,現下有了碗筷杯羹,我們去用膳吧。”
知曉她不想讓自己憂心,顧傾禾順從地點點頭,碰了下一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留白:“用膳了。”
衛宴時回神,輕“嗯”了聲。
……
拿着借來的碗用完晚膳後,顧傾禾又讓留白和顧大娘一家去擦身,等他們一一出來,将他們聚在自己卧房裡,把從江以妤那得到的金瘡藥給幾人用上。
顧大娘一見金瘡藥的瓶子就知道它的不凡和昂貴,猶豫了幾秒,還是沒忍住問道:“傾禾,你這個東西這樣拿出來不會對你自己不利吧?”
顧傾禾見她誤會了,忙解釋道:“顧娘,這是我今天在鎮上幫助了一位夫人,她給賞的。還有,這幾天我要做一道吃食,可能要經常用到竈房,先前撿的柴火許會不夠,我明天得去山裡走一圈,順便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東西。”
“屋子修繕什麼的,等我把這道吃食弄出來後再修整。這段時間你們就在家好好修養,我讓留白留在家陪你們。”
顧傾禾擔心留白恢複了大部分記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說完自己的打算後,轉眸看向留白輕聲問道:“留白,你明天可以在這守一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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